此刻,國公府那灰白的墻頭上,不正經的杏樹正朝著墻外冒出了枝頭,長的歪七扭八的,而墻頭上,一片白色衣角隨風而動。再往上,小王爺那張絕冠天下的臉映入眼簾。
喻閻淵翹著一條腿兒,胳膊隨意的搭在腿上,手上隨意的把玩著幾顆還沒扔完的石子,見夜斐然望過來,他故作驚詫道:“呀,打偏了么?方才一只蒼蠅,甚是討人嫌,本王看不過去,便出手教訓了一下它。怎么教訓到了大侄子頭上呢?”
夜斐然的眼神兒活像是要吃人,死死地瞪著坐在墻頭上,風光霽月,故作迷糊的喻閻淵,登時怒火中燒道:“你別以為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樣,便可以如此羞辱我!難道你還真以為,景王府可以只手遮天不成?”
這話若是被有心人傳到皇上的耳中,怕是要以為喻閻淵恃寵而驕,藐視皇威了。
喻閻淵從墻頭跳了下來,落地的瞬間,折扇‘嘩啦’一聲打開,輕輕搖動中,仿佛天上的云彩都跟著晃動起來。
何為顛倒眾生?小王爺搖扇,足矣。
他視線淡淡的朝著夜斐然看了過去,勾唇微微一笑,道;“岷州高家貪污軍餉之事,還沒有傳入京城吧?”
“你說什么?”聞,夜斐然瞬間臉色大變。岷州高家,乃是他母妃的母族,若是高家出事,勢必牽連她母妃。如此一來,他離至尊之位就更遠了一步。
當年高家本是無名小卒,若非是高貴妃生子,陛下為了抬一抬她的身份,也不會封高家子高良為岷州參軍了。
只是,高良沒什么本事,這些年沒給宮中貴妃妹妹長臉不說,反倒是處處拖后腿,要不然夜斐然也不至于空有寵愛,可立儲的機會卻渺茫呢。
夜斐然臉色大變,忽的退后一步,疾厲色道:“你修要血口噴人!高參軍忠心耿耿,清廉持政,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岷州軍報這兩日便會送達京城,本王勸你還是早些回去自己找塊搓衣板先跪著,免得事發(fā)之后,殃及池魚?!?
夜斐然悠悠然的說完,還不忘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扔給夜斐然。
后者黑著臉皺眉,咬牙死死地瞪著他,“你以為我會信你?”
“信不信,都請你立刻滾。”喻閻淵說完,懶得理會夜斐然的反應,笑的眸子里都透著點點繁星,癡癡地看著師菡。
這眉來眼去的模樣,自然一絲不差的落入夜斐然的眼中??纱丝?,他急需回宮跟他母親商討此事,若是真的,還得提早做安排才是。
思及此,夜斐然匆忙轉身準備離開,可還沒走兩步,身后,喻閻淵再度開口,道:“大侄子?!?
夜斐然腳步猛地一頓,不等他轉身,便聽見夜斐然聲音低沉,一字一句道:“師大小姐,你高攀不起!”
“你……”
“滾。”
眾所周知,景小王爺雖然囂張跋扈,但卻十分講理,尤其談吐優(yōu)雅,從不動粗。今日這一聲滾,顯然是看在師菡的面子上,沒動手。否則,夜斐然就不是滾了,而是被抬著出去。
夜斐然鼻孔都在顫抖,廣袖下的手緊緊攥緊后又松開,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壓下滿腔怒氣,拂袖而去。
師菡扭頭看了喻閻淵一眼,故作嚴肅道:“我國公府沒有大門么?每次都勞小王爺爬墻?”
喻閻淵清了清嗓子,低聲笑著道:“我喜歡?!?
喜歡?喜歡什么?偷偷摸摸偷情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