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余澤皺著眉頭跟著飆出演技,裝出一無所知的模樣??磥磉_成原主第一個心愿的契機,來的比預計的還要早。
“我……我看不慣烏諾在片場里那么對你,你受傷了他都不送你去醫(yī)院。”樂容囁嚅著沒有直,反而抽噎著翻起舊事來。
“小時候你一直護著我,現(xiàn)在我也想護著你啊?!睒啡莸脑捳Z里半真半假顛倒黑白,他實在太會玩弄人心,知道什么樣的語氣、什么樣的方式最能打動男人。若不是余澤從上帝視角瀏覽過原主的記憶,怕是也要被他迷惑。
“那天我去探班,又看到烏諾在對攝影師發(fā)脾氣。我想來想去還是沒忍住,就把照片發(fā)了出來……”樂容看著余澤越來越平和的面容,垂下的眼里閃過一絲光芒。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就把網(wǎng)上沸沸揚揚的事輕描淡寫地換了個說法。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他怎么能那么對別人?怎么能那么對你?”余澤一字不落地聽著樂容說完,他甚至在想自己和樂容認識的烏諾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說句良心話,烏諾對自己已經(jīng)夠關照了。如果不是烏諾,以他剛穿來時這具身體的光景,單單是找資源翻身就要費一番功夫。
“所以你想我怎么做?”余澤并沒有如樂容想象一般急著開口攬下一切事情,仍然是不咸不淡的口吻,他倒是想看看這小子能顛倒黑白到什么程度。
“幫幫我,白修。你知道我的……”
“我們一起發(fā)個聲明好嗎?我想通了,我從小就和你認識,就算經(jīng)紀公司不允許我戀愛,我也想和你在一起?!睒啡菪南掠行┎话?,他咬著牙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硬生生把他一個人的錯事扯到兩個人身上。
“樂容……”余澤看著樂容那張精致的臉,低聲念出了這個和他糾纏許久的名字。那個運籌帷幄的黑蓮花現(xiàn)在卻處在瘋狂邊緣,竟然把所有希望壓到了別人身上。他真不知道該說原主是厲害好還是可悲好,能被這樣的人當作是最后的稻草,并且沒有絲毫懷疑。
“樂容,你愛我嗎?”短短的六個字讓樂容的哭聲驟然停了一瞬。
“愛!我愛你!”樂容用手掩住了略微扭曲的臉色,這句話并不是謊,他愛白修!愛那個在電影里光芒萬丈的白修,愛那個為他宿醉為他承擔一切的白修!白修對他越冷淡,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接受不了。那個人只要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追逐他就好,那個人只要乖乖被他戲弄就好。怎么能脫離他的掌心!
他當然是愛白修的,愛到發(fā)瘋?。?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睒啡莸倪@句話就像是鑰匙,讓余澤這些日子緊繃的心神陡然一松,甚至整個身體都趨于崩潰。原主的身體本就是因為執(zhí)念而強行延續(xù)下來的,執(zhí)念消失大半后生命力自然不會太強。
“白修,我們在一起好嗎?就像小時候一樣?!睒啡莩脽岽蜩F、滿懷希冀地詢問,他根本沒有考慮過余澤會拒絕他,余澤怎么可能拒絕他。
“嗯?像小時候一樣,你繼續(xù)挑撥被所有人針對孤立我?”
“你答應了啊。那好,我們……”樂容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腦海里自動回響著余澤不帶感情的話語時,腳下反射性地一個踉蹌,他纖細的手掌竭力抵在矮桌上支撐著身體。
“你知道,你一直知道?”樂容那惹人憐惜的淚水慢慢止住,他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甚至沒有給自己辯白的打算,直接放棄了最后的掙扎。
他并不傻,聯(lián)想著余澤最近的做派,他剎那間想通了一切。余澤對他做的事一清二楚??!
“你知道我在戲弄你?知道我在陷害你?”
“是啊,都是我做的!憑什么你有那樣的臉、那樣的聲音?”
“我只是讓你活得正常些,活的和普通人一樣不好嗎?”樂容聲音輕輕的,語氣中卻是令人窒息的嫉妒與貪婪。既然他都知道了,他還有什么好壓抑偽裝的?!這些話在他心里憋了那么久,終于有一天他能放肆地說出來!
“樂容,我不愛你了?!庇酀煽粗榫w不穩(wěn)定的樂容,薄唇下拉了幾分。因為得不到所以怨恨嗎?所以愛的扭曲嗎?真是強盜邏輯。
對面的人聞?chuàng)u了搖頭,精致的臉陡然轉向猙獰,那纖瘦的身軀里終于爆發(fā)出了癲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你耍我!連你都在耍我!”
“我這些年做的你都清楚,你就像看小丑一樣看著我算計爭奪!”
“你永遠是這樣!”
樂容跌撞著掀翻了身側的書籍桌椅,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翹起的嘴角在陰暗的天空下愈發(fā)可怖。
“白修,你好樣的!”
這是樂容最后的話語,他說完后就直接掛斷了通訊,臉色比之前裝出來的病態(tài)還要差上幾分。他坐在地板上將頭埋在雙臂間,不久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轉紅,他拿出通訊器神經(jīng)質地翻找著厲英的號碼。
然而電話撥出去的瞬間就被那頭的厲英毫不留情地掐斷。
“啪!”連最后翻盤的可能都不存在了!白色的通訊器最終被樂容摔得粉碎,他在屋子里又癲狂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樂容知道,他徹底完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