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顯而易見,他不能。
戴蒙第一次起了一個荒謬的念頭——他……有可能真的不如柯爾。
余澤沒有心思關(guān)注自己昔日看好的后輩,他匆匆闔上門之后便將頭抵了上去,攥緊的拳頭狠狠砸向了隔音效果極佳的墻壁。那白皙脆弱的雙手瞬間紅了一片,幾絲鮮血蜿蜒而下,余澤卻一無所覺。
窗簾擋住了所有惹人厭惡的陽光,昏暗和寂靜為房間涂上了暗沉的色調(diào)。余澤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然而他頭頂?shù)奶旎ò逋蝗话l(fā)出了細碎的響聲,余澤當(dāng)然知道上面是誰,他卻頭也不抬地低聲說道:
“出去。”
他頭頂上住的是烏諾,這個響聲擺明是激光劍劃破墻壁的聲音。余澤知道烏諾是想要掩人耳目地來找他,所以干脆從天花板上劃出一個缺口來。但是他此刻不想見任何人,他不想任何人觸碰他的無力他的憤怒,尤其是烏諾!
余澤拒絕的話語并沒有碎石落地的聲音減緩半分,他聽到響聲后不由閉了閉眼似乎在平復(fù)呼吸,那張蒼白的面容如今是鐵青之色,薄唇也早已抿成了一條直線。
“給我出去!”余澤艱難地從薄唇中擠出了四個字,語中的冷意幾乎滲入骨髓,然而烏諾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知難而退”、“適可而止”。
“嘭……”幾分鐘后,碎石塊落地的聲響終于停下,高大健壯的男人從缺口處一躍而下,矯健地落到了余澤的屋內(nèi)。
“聽不懂人話嗎?給我滾?。?!”余澤感覺到來人的氣息后,暴怒的咆哮聲陡然響起,粗鄙的話語從他口中迸出,他甚至因為喉嚨過度的用力而瘋狂的咳嗽起來,抵在門上的雙手也布滿了凌亂的血跡。
“烏諾,給、我、滾!”余澤一邊咳嗽著一邊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的呼吸急促而熾熱,整個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我就來問問,你之前到底跪沒跪?”
哈!余澤聽到這句話恨不得放肆大笑起來。
之前在外面他忍住一切的試探,忍住所有人看好戲一般的目光,現(xiàn)如今只想一個人待著都不行嗎?他的膝蓋落沒落地根本不重要,沒落地又能怎樣?難不成他還能安慰自己說他足夠機智所以躲過一劫嗎?他余澤做不出來這種自欺欺人的傻事!
他的膝蓋終究是彎了,他的背脊再度為了神明而屈下。他的傲骨終究不復(fù)存在,他的憤怒宛如一場笑話。
烏諾沉默地站在了余澤的背后,強烈的煙草氣昭示他驚人的存在感。余澤終于被男人不依不撓地做派給惹怒,一再壓抑的情緒猛然爆發(fā),他睜著充斥著血絲的眼轉(zhuǎn)過了身,青紫的右手掐住了烏諾的脖頸,就這么將男人狠狠摁在了墻上。
“我說——滾!”余澤的手驟然收緊,被扼住咽喉的烏諾卻只是平靜地看著他,那雙冰藍色的眸子里沒有同情沒有憐憫,也沒有致命之處交于人手的不安反抗??v使逐漸缺氧,烏諾都沒有半點掙扎。
這家伙!這家伙!余澤俊秀的臉如今滿是猙獰,他仿佛和烏諾耗上了一樣就是不肯撒手,男人脖頸處的血管在他手中奮力跳動,他的心跳聲也越來越急越來越夸張。
不知過了多久,烏諾的瞳孔開始慢慢渙散,他全身肌肉仍竭力緊繃著,這卻不是為了反抗余澤的動作,而是在拼命壓抑自己求生的本能。
余澤見到烏諾唇角無意識勾起的笑容,終于嘆了口氣用力將男人甩到了角落。他閉著眼靠在門上,既然趕不走,那么便眼不見心不煩吧。
“何必呢?”許久許久之后,冷靜下來的余澤幾近喃喃地說道。
“咳咳……”烏諾在黑暗中輕輕揉著自己被掐的狠了的喉嚨,掩在陰影處的面容格外放蕩不羈。
“因為比起這點皮肉傷,老子更心疼你?!?
“今天晚上,我就去弄死萊拉?!?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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