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山巔遙望眾生，周身落滿了雪，心中悵然。

我閉上眼睛，陷入禪定。

此時(shí)在龍虎山巔，一名守夜的龍虎山弟子雙目綻放溢彩，轉(zhuǎn)身走向天師府的階梯。

“師兄你去哪里，仙人正休息，你去了會被殺的?！币幻瑯邮匾沟凝埢⑸降茏咏辜闭f道。

龍虎山上同樣漫天落雪，玄女站在天師府前的圍欄邊似在冥想，聽到有人走來的動靜，便轉(zhuǎn)頭好奇地打量著走來之人。

“你就是徐涼吧？”玄女率先發(fā)問道。

我說道：“上仙好眼力，我是徐涼?！?

“你膽子倒是不小，敢這樣來見我?！毙荒樒届o地說道。

我說道：“不是我想見上仙，而是不得不見，上仙您想必已經(jīng)知曉了葉妖的死?！?

玄女說道：“本座的確有些意外，十仙下凡，死了八個(gè)，這在諸天萬界無數(shù)年來，從來也沒有發(fā)生過，所有人都小覷你了，你很強(qiáng)?！?

“多謝上仙謬贊，我不過是想活命?！蔽艺f道?！吧舷赡部吹搅?，如今因?yàn)槭傻渷y，下界凡人民不聊生，很多人家破人亡，我實(shí)在是不想再打了?！?

玄女輕笑，瞥了我一眼說道：“那你來見我的目的是什么？”

“求和?！蔽艺f道。

玄女說道：“求和，還是求饒？”

玄女說著走到我身前，眼神輕蔑地望著我。

我說道：“我從小到大，很多次面對這樣的威脅，很小的時(shí)候我無知且無掛，哪怕被打死我也不曾求饒，后來我心中有牽掛，每一次面對強(qiáng)權(quán)者的威脅時(shí)，我都是求饒，可是他們沒有任何一次會對我心慈手軟?！?

“所以呢？”玄女冷聲問道。

“這一次，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很虔誠地向上仙求饒?！蔽艺f道。

“哦，可是你這樣子可不像是求饒，求饒不該跪下嗎？”玄女說道。

于是我跪在臺階上，雙手平放在玄女的腳邊。

“下界之人，果然是軟骨頭，讓你跪下你就跪下?！毙湫Τ雎暤??！拔夷荏w會到你的求生欲，對于你這種螻蟻，我本來也沒什么興趣殺的，但是你殺的這八個(gè)仙人里，其中有幾個(gè)是天界上位者的門生和后人，不殺你，我沒法交代啊?！?

“這么說來，我殺的是天界的權(quán)貴?！蔽艺f道。

“不錯(cuò)?！毙隙ǖ?。“天上地下都一樣，仙也有高低貴賤之分，你殺了不該殺的人，那就要接受懲罰?！?

“他們來殺我的時(shí)候，也沒見你阻攔啊?！蔽艺f著站起身。“而且我這一跪，就代表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強(qiáng)者，再一次的踐踏和凌辱?！?

“怎么，你的跪很值錢嗎？”玄女問道。

我說道：“別人的跪可能不那么值錢，但我的跪肯定很值錢，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向強(qiáng)者低頭，從此以后，便沒人能再見到我低頭的樣子，你叫玄女是嗎？”

“我是叫玄女?！毙抢燮た聪蛭?。

我拍了拍身上的雪說道：“很小的時(shí)候外公就跟我說過，一個(gè)人修為再強(qiáng)，站得再高，他也會有感到孤獨(dú)寂寞的時(shí)候，玄女，如今天師府空空如也，你連個(gè)說話的人都沒有吧?！?

玄女說道：“你殺的這些仙人，本就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我孤獨(dú)與否，和他們更沒有關(guān)系?！?

“你破防了?！蔽依渎曊f道?！皠倓偰氵€說你沒法和上位者交代的，現(xiàn)在又急著撇清關(guān)系，如此自相矛盾，看來上界仙人，也是難抵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