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動這方面的事情,朱祁鎮(zhèn)想要戰(zhàn)勝瓦刺,只會永遠準備不足。
所以,在處理這一件事情上,是很考驗朱祁鎮(zhèn)的手腕的。
從軍事教育體系上插手。是朱祁鎮(zhèn)推演過好多次了。
“誰是我的敵人,誰是我的朋友?”朱祁鎮(zhèn)反復沉吟這一句話。
這也是他這樣做出發(fā)點。
首先對上層勛貴來說,如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勇這樣的人,雖然他們或許在衛(wèi)所土地流失上,有利益存在。
但是對他們來說,這不是主要利益。
對于站在大明食物鏈頂端的勛貴,只要軍方強勢,才是他們最大的利益。
要知道在洪武永樂朝,巡撫見了總兵官都要行禮,特別是各地總兵官都有勛臣擔任,這些布政使什么的,都幾乎等于軍中文吏了。
但是而今是什么樣子?
文官已經隱隱約約壓了勛貴一頭。
他們或許看不道將來,大明武將在七品文官面前,求門下走狗而不可得的局面。但是文官勢力日益侵吞勛貴的勢力。
這是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
在很多勛貴心中,覺得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局面,自然不會歸咎到自己的不能打了,而是歸咎到仁宗皇帝那邊。
仁宗皇帝潛邸之臣,都是文臣。
也正是這些文臣把持了這十幾年的朝廷大權。將他們一點一點壓了下去。
所以,真正決定他們地位的是圣眷。
朱祁鎮(zhèn)也才感受道一點作為皇帝的感覺。
皇帝要掌握住一個平衡點。就是不管朝廷之中是誰大權在握,但是皇帝偏向什么方向,那一個方向就能壓住對方。
太皇太后秉政時期,看似什么都沒有做,但是這平衡一直保持著。
文官雖然表面上占據(jù)上風,但是太皇太后只要稍稍偏向,張輔就能將局面給搬過來。
所以朱祁鎮(zhèn)斷定,這些頂級勛貴對圣眷的渴望,要必比錢財?shù)目释亍?
當然了,錢他們自然也想要。
但是朱祁鎮(zhèn)掌控國家權力,想辦法給勛貴一些恩典,自然是可以的。只要安撫了上層勛貴,下面的人就好辦多了。
畢竟這些人都是這些勛貴老部下。嚴格襲職,固然能減輕軍中戰(zhàn)力衰退,但是朱祁鎮(zhèn)并不覺得大明衛(wèi)所衰敗,是區(qū)區(qū)一個武學就可以挽回的。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
朱祁鎮(zhèn)要做的是回去有很多,他想重新開武舉,武進士全部納入武學之中,而前三甲進入大本堂學習。
這樣一來,引入來源清白,與衛(wèi)所之中毫無關系軍官集團。
然后再想辦法,廢除軍官世襲制度。甚至將內地一些衛(wèi)所改為縣。
等等。
朱祁鎮(zhèn)滿腹的文章,而今才下了第一筆。
“不能急,不能急,不能急?!敝炱铈?zhèn)壓制心中的興奮,暗道:“治大國如烹小鮮,不能急,不能急。越急越出事?!?
不過,朱祁鎮(zhèn)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確立今后他好幾年的立場,那就是與勛貴站在一起。倒不是用他來對抗文官,而是用他們來抵制下面各級衛(wèi)所軍官可能有的反抗。
張輔的動作很快。
他回去之后,第二日就在內閣之中提起這一件事情。楊士奇聽了,立即感受道其中深意,說道:“英國公,你說這是陛下的意思?”
張輔在楊士奇面前,也不敢拿大,說道:“自然,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假傳圣旨。張某不才,已經向陛下請纓,掌管大本堂,還請內閣速速擬旨?!?
楊榮說道:“英國公,此事關系重大,豈能聽見一面之辭,還是請過旨,才能定論。還請英國公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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