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滹沱河道知多少
張經(jīng)很快就絕望了。
黃河故道就有很多很多,但是張經(jīng)覺得黃河故道再多,也不是上滹沱河故道。
滹沱河上游在群山之中,河道還算是基本穩(wěn)定,但是過了河北蒿縣之后,就開始自由奔放起來了。
以蒿縣為定點,北到白洋淀,南到大陸澤,東到滏陽河,這廣大的區(qū)域,沒有地方不會滹沱河到此一游。
甚至滹沱河還不是一游,甚至兩游三游。
滹沱河河水可以分成數(shù)股,并駕齊驅(qū),浩浩蕩蕩的。
理解了滹沱河的善變無常,也就立即了楊老丈口中的地契沒有鳥用的意思。
一場洪水過后,地面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清零了。什么地界啊,都變成一踏糊涂,誰能分的清楚。
所以,說不清楚的時候,就要用拳頭來說話了。
甚至明代南方人對北方人有一些感覺,覺得北方人很奇怪,不務(wù)生產(chǎn),不治產(chǎn)業(yè),不思積蓄。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怎么生產(chǎn),怎么只產(chǎn)業(yè),怎么積蓄?
張經(jīng)在全面勘察了滹沱河的情況之后,當(dāng)時就懵了。
在外面坐了一夜,根本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丛谔焐下煦y河,來回踱步。終于決定,不管滹沱河新道舊道,挑選一條工期最短,蓄洪量最大的河道。
乘著這個時候,先修建出來。等滹沱河大水來了之后,不至于旁溢。
張經(jīng)想來想去,終于決定,修建由蒿縣向南到寧晉縣入大陸澤這一條河道。
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工期短,因為這一條原來就有舊道,當(dāng)然了舊道是很久以前了,沒有人平做農(nóng)田,只有一道溝壑。可以以這個舊道為根基,擴建就好了。
而且河道段,大抵一百二十里。
征召民夫,兩縣民夫一起動手,幾個月就能挖出來了。
第二就是大陸澤了。
大陸澤蓄水量大,不至于讓滹沱河水流入就出什么大問題。
其實又一條更加短,那就是直接讓滹沱河向北,接入磁河之中,一起匯入白洋淀。
只是白洋淀,大清河,三角淀這一片,乃是四方水流匯集之地,什么易水,拒馬河,沙河,等等,在沒有改道之前,盧溝河也是其中一條。
張經(jīng)擔(dān)心倒是給于謙增加負(fù)擔(dān)。
張經(jīng)一旦下定決心,立即召集蒿縣,與寧晉縣兩縣知縣。并知會了真定知府。并報告于謙。
終于讓真定府先行墊付錢糧,后又省里核算,蒿縣與寧晉縣兩縣民夫全部征調(diào),以一日一升糧食的價格,征用。
大旱
年頭百姓也沒有余糧,特別是蝗蟲剛剛過去。
每一個壯丁一天一升糧食足夠一家三口吃飽了。
于是兩地百姓迅速猬集,甚至很多外縣的人也都到了。
在張經(jīng)的指揮之下,這一條河道迅速開工,其中寧晉縣曹家出力非常大。也就是大學(xué)士曹鼐家中。
曹鼐出身貧寒,但是不管當(dāng)初多貧寒,而今身為大學(xué)士自然就有地位了。不過曹鼐剛剛進入內(nèi)閣。正是謹(jǐn)慎的時候。
自然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曹家人在寧晉一般還是很低調(diào)的。但是在這一件事情曹家的高調(diào),卻是曹鼐專門給家里寫信的。
因為曹鼐也是向河北士紳表態(tài)。
畢竟河北也就曹鼐這一個在官場上混的不錯的人,曹鼐還是很有威望的,他這種表態(tài)。也讓于謙做事的時候,多了不少支持。
從五月到六月一個多月間,張經(jīng)幾乎都住在工地上,這一百二十里的工地,分?jǐn)?shù)撥人開工,直接從這一道舊河道兩側(cè)取土,在外面夯實成為堤壩就行了。
而這一個工程,僅僅是于謙整治河北水利的一個縮影而已。
北至潮白河,南至漳河衛(wèi)河。大大小小的工程幾乎同時開工,但是整體來說,都是再做修修補補的工作。
加補舊河道,并沒有做太大的改善。
畢竟時間不多了。
北京
乾清宮之中。
此刻已經(jīng)有冰塊方置,清冷的感覺,并不必空調(diào)差上多少。王振已經(jīng)請朱祁鎮(zhèn)去西苑避暑了,畢竟西苑有三海子,煙波浩渺,對水當(dāng)風(fēng),豈不比紫禁城之中痛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