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撤回襄王,今后想再封出一個王爺,就難了。
而且讓朱祁鎮(zhèn)自打嘴巴,之后滿朝上下,如何看他。
所以,不管如何,為了國策也好,為了威信也好,朱祁鎮(zhèn)是萬萬不能后退的。
“決計不可?!敝炱铈?zhèn)說道:“朝廷大事豈能因一點謠而動搖?”
王驥其實也明白朱祁鎮(zhèn)的顧慮,但是他忍不住勸道:“陛下,而今天下大敵是瓦刺,不在**,臣恐這樣下去,不出一年**必亂。倒是大軍在南,對朝廷不利?!?
而今這些事情,還是謠,但是朱祁鎮(zhèn)遲遲不肯動作的話,那就不是謠了。那就是被證實了。
到時候引起了波瀾,會有多大,王驥想來也有一些哭笑。
朱祁鎮(zhèn)說道:“不是卿嗎?而且朕也有自知之明,十年之內(nèi),不會再冊封一王,卿大可放心。不過朝廷也不會再往云貴派兵了,卿這云貴總督,卻要保證今后十年之內(nèi),**不用朝廷擔(dān)心?!?
王驥聽了,心中咯噔一聲。只覺得打翻了苦膽,一時間從胃里到嘴里都是苦澀的味道。
王驥而今六十了。
他的政治生命還有幾個十年,一
個十年也未必有了。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如楊士奇一般,七十多歲還能活躍在政壇之上。
王驥都擔(dān)心他鎮(zhèn)守云貴十年,能不能從云貴活著回來。也就是,他以兵部尚書,都察御史加銜出任云貴總督,成為了他仕途的終點。
一時間,他連如何應(yīng)對**的局面,也忘記了想。
朱祁鎮(zhèn)也覺得十分對不起王驥。
但是他也是覺得這是最好的決策了。
他雖然一開始就有讓王驥久鎮(zhèn)云貴的想法。但是并沒有想過十年這么長。但是他了解了**的局勢之后,忽然發(fā)現(xiàn),因為他冊封襄王,今后云南恐怕不能太平。
襄王沒有朝廷支持,恐怕也難以站穩(wěn)腳跟。
別的人怎么樣,朱祁鎮(zhèn)不清楚,但是王驥卻是能文能武,搞得了陰謀詭計,最少用來耍這些土司是沒有問題的。又殺伐過斷,打得了仗。
或許想打得如孟瑛如此漂亮卻是不行的。
但是鎮(zhèn)守云貴卻是沒有問題的,而朱祁鎮(zhèn)對云貴的定義,就是穩(wěn)定,穩(wěn)定。只能穩(wěn)定就行了。
他本以為麓川大戰(zhàn)余波需要處理,未必沒有王驥將這些搞定之后,**太平了。再讓王驥回來。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覺得一招妙招,卻給云南帶來這大的連鎖反應(yīng)??磥硪粫r半會弄不清楚,只要強硬的讓王驥久鎮(zhèn)了。
朱祁鎮(zhèn)之所以這樣說,卻也是擔(dān)心,一旦王驥會錯意了,為了盡快離開云貴,發(fā)動大戰(zhàn),就不好辦了。
朱祁鎮(zhèn)說道:“王卿,王卿的辛苦,朕也是知道,這樣吧,朝廷本來對王卿有封爵之意,之前朕擔(dān)心王卿不喜,這樣吧,只有王驥能讓朕后顧無憂,十年之后,朕封王驥一個侯爵,世襲罔顧?!?
王驥說道:“臣謝陛下?!?
事已如此,王驥也知道無可挽回了。他抖擻精神,畢竟年紀也不小了,既然在前途上沒有什么指望了。
反正都進不了內(nèi)閣了。
就為子孫謀一個富貴吧。
要知道保定侯孟瑛,也不過是一個世襲罔顧的侯爵而已。這個補償不可謂不厚道。如果王驥再拎不清楚,恐怕就只能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所以王驥不管心中愿意不愿意,都做出非常滿意的樣子。
朱祁鎮(zhèn)說道:“朕想聽聽王卿久鎮(zhèn)云貴之策?!?
王驥一掃清楚情緒,反應(yīng)還是非??斓?,畢竟是楊榮選中的人,在軍事上才華不錯,他稍稍一頓,就說道:“云貴一體,但臣之重任在云,不在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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