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東宮終于換了個主兒。
從前東宮沒有正經(jīng)主子,司珍局的首飾都是送往含嫻殿,小霜貪得無厭,不僅一個不剩,還百般挑剔,對送賞賜的女官大擺威風(fēng)。
她那般作怪,無非就是司珍局從前怠慢過她一次,她便懷恨在心、公報私仇,每一個去過含嫻殿的女官回到司珍局都是萬分狼狽,怨氣沖天。
如今好了,東宮終于有了可以做主的人,再也不用看她的臉色行事,當(dāng)真痛快!
“哦,是這樣啊………”
聽了李尚宮的一番話,雙雙心頭一蕩,如同翠石投湖掀起陣陣漣漪,她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愣在原地胡亂敷衍道。
李尚宮見太子妃表情古怪,以為雙雙歡喜過頭,繼續(xù)說道:“若是娘娘喜歡,過幾日,奴婢再送幾樣首飾過來給您過目?!?
“那就勞煩李尚宮了?!?
心神不寧的雙雙哪還有心聽她說話,只得尷尬一笑勉力回應(yīng)。
周尚服見太子妃魂不守舍,連忙輕聲說道:“娘娘,奴婢們尚有要務(wù)在身,改日再來東宮拜見。”
雙雙回過神,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
周尚服和李尚宮齊齊告退,雙雙呆呆的看著她們遠(yuǎn)去,直到一陣秋風(fēng)吹來,沙子迷了眼才回過神,她不適的眨眨眼,轉(zhuǎn)過身看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站在回廊盡頭與她遙遙相望,
十丈之遙,隔得那樣遠(yuǎn),雙雙依舊一眼認(rèn)出他。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她和女官們的對話,又聽到了多少?
她停下了腳步,不再往前。
他也沒動,依舊站在那里,表情淡然,喜怒難辨。
近鄉(xiāng)情怯,相對無。
這里是回宮的必經(jīng)之路,雙雙不知該如何避開他,正躊躇不已。突然,旁邊一個淡紅色的身影斜剌剌的映入她的眼簾,女子毫不避諱的趨前拉住了沈穆時的手臂。
是小霜。
小霜也看到了她,皺了眉,又快速隱去厭惡的神色,嘴角勾起笑對著她嘲諷一笑,緊緊摟著沈穆時的手臂,向她無聲的炫耀。
沈穆時任由小霜摟著,不為所動,一雙深邃的眸子深深凝望著雙雙。
之后,便伸出手將纏在他胳膊上的五指一根一根用力掰開,將手臂從小霜的懷里抽走,自始至終他都不曾看小霜一眼,那雙眼,始終停在雙雙的身上。
良久,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他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雙雙的心終于控制不住抽痛起來。
愛是什幺
恨是什幺
她和他,這輩子真的就這樣嗎?
我是分割線~~~~~~
穿插一個番外小劇場哦。
沈穆時的臉色很難看。
讓雙雙先翻了棋后,才輪到他翻。雙雙是撒上茶粉的杏仁糕,他的則是撒上黑色芝麻粉的雪花糕。
他不喜歡甜食,尤其是黏牙的糕點(diǎn)。但是殘局能運(yùn)氣背成這樣,他也認(rèn)了。
但是,這是第幾個雪花芝麻糕了,第五個了。
剩下的不過十七顆,不曉得雪花芝麻糕制的棋子到底還剩下幾個
他的長指帶著劍繭,是近來練兵的緣故,略為不耐地在一旁磕了磕,李春堂趕緊遞上茶盞,顧不得是不是紅棗枸杞金萱,他一口喝下,茶香入口,齒頰留芳,讓他有些訝異,垂首看了那盞茶,竟是他最喜歡的白毫珠玉,抬眉瞟了陸雙雙一眼。
雙雙笑盈盈地捻起了一顆杏仁糕,抿了一口茶道:“好喝嗎?今年秋天剛焙製的,解膩?!?
這貼心,讓他滿心歡喜,原先口腔中膩味也能再忍些。沈穆時噙著笑點(diǎn)了頭,相了棋位,挽住廣袖,在卒子旁,抬手再一翻。
幾番過手,棋子所剩無幾,眼看棋盤上皆是雙雙的車卒仕相,他的則是象士兵,看似旗鼓相當(dāng)卻是略遜一籌。方才撿拾棋子時兩方將帥都僥倖未破壞,但現(xiàn)在卻不知道擺在哪處。
他靠著子縱橫棋盤,總算扳回一城,讓雙雙連吃三輸子。沈穆時撫著線條剛毅剔去鬚髮的光潔下巴,睇著要吞下第四子,才發(fā)話阻止:“吃慢些,小心噎著。且糕點(diǎn)夜里不好消化,別多吃。”
“才不呢。說好的誰輸,誰吃掉棋糕,我可不要你讓我。我們相待以理,打賭也要有原則,更不許你因為我任性就凡事遷就我?!彪p雙嚥下杏仁糕后,也向李春堂要了茶水潤喉,意有所指。她不要沈穆時待她百般忍讓,就怕他慣壞自己,嬌蠻任性,哪日失了寵愛還不自知。
沈穆時望著她的眸光帶著綿綿情意,豈會不知他的心意。一年相處如激流行舟跌宕,彼此心思總算清,有了默契。
但他還是不太放心,于是開口徐徐說道:“這樣吧,若你輸了這盤棋,不用吃這些糕了,但給我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