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就得償命。你也知道,我為你背負了什么。小霜,你可知錯?”
沈穆時的聲音就如同他的名字,一道飄忽的清風撫過,輕而淡,轉眼無痕。
“殿下……”
小霜已經聽懂了沈穆時的話,心里只覺悲哀又無助。
他一直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骯臟事,卻仍舊選擇包容自己。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下一句話,又讓她痛徹心扉。
“可是,你應該明白我對雙雙的心意……..”
不知道為什么,說完這句話沈穆時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仿佛心里有道枷鎖一下子解掉了,這么多年了,沉甸甸的掛在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臣妾不想知道!您問我知不知道您的心意?可殿下知不知道臣妾的心意?您竟然讓她杖責我!臣妾怎么能忍!”
小霜的妒意與憤恨再次被激了出來,啞著聲控訴沈穆時。
“我說過了,她是太子妃,嬪妃犯了宮規(guī)該由她管教。你為了這么點小事便下藥陷她,你何時變得這樣惡毒!”
沈穆時不想解釋,就算他愛上了雙雙,也不關她的事。
一直以來,他從沒有偏袒過雙雙,反而更多的專寵小霜。
大婚當日,他為了她沒去陸家迎娶雙雙,已是對陸家極大的羞辱。
之后又聽聞她受傷,洞房之夜離開暖閣去往含嫻殿陪她,留下雙雙一個人挨過漫漫長夜。
他還答應她,只要空了便過來陪著她,他都一一做到了,自問問心無愧。
他以為他為她做了這么多事,甚至樹敵無數,她應該知足了,卻忘了一句俗語: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到底是讓他失望了。
“可是您也答應要立我為太子妃的!殿下忘了嗎!”
小霜抬起頭不甘的問道。
她淚眼汪汪的跪在地上望著沈穆時,希望他能回應自己,但沈穆時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王無二妃。況且,我需要陸家。”
沈穆時殘忍地打碎了小霜的希望,毫不留情的指出她低賤的出身。
“我答應過給你名份,向父皇給你求了侍姬的身份,我做到了。但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正一點一滴的磨掉我對你的情份?!?
沈穆時今晚一直在回憶從前,好似在同過去告別。
尤其是這番話,無異于要拋棄小霜,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小霜現在才知道事態(tài)嚴重,崩潰的痛哭狡辯:“我只是要她出丑并沒有要她的命!殿下饒命,我真的只是嫉妒!求殿下饒命!”
說著說著,小霜膝行到沈穆時的腳邊將他的衣擺緊緊攛在手中,哭的梨花帶淚好不凄慘。
“小霜,你知道嗎?你和我很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誰敢阻礙,就必須死?!?
沈穆時無動于衷,只是緩緩地低下了頭,望著小霜的雙眸,她的瞳眸載滿了恐懼。
而小霜也終于看清了沈穆時的神色,眼眸如同琉璃般澄澈剔透,但卻是蝕人的冰冷。
“是不是連我,都是你的阻礙了?”
沈穆時緩緩地蹲下了身,直視小霜,眸中已無任何情意。
小霜臉色發(fā)白,蒼白的唇瓣微微地抖著,惶恐地說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還有芯兒………”沈穆時淡淡地開口。
“你們打算穢亂到什么時候?”
小霜一聽,大驚失色,難道沈穆時知道沈元安和她之間的事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臣妾只是一時胡涂,是契王爺強迫我的,我對殿下絕無二心!求殿下明察!”
小霜緊緊扯住沈穆時的廣袖,此時才明白已身陷險境隨時有掉頭的危險,崩潰的痛哭。
“你應該知道,這東宮沒有事可以瞞得住我,你不該心存僥幸,認為我事后不會去查?!?
“你有做壞事的膽子,卻沒有藏狐貍尾巴的腦子。仗著我對你的寵愛,謀害主子,穢亂后宮,按照宮規(guī),你們兩個都得死?!?
沈穆時的語氣很淡,卻讓小霜覺得自己已死了幾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