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那肚腹大的,雖說懷胎五個多月,但左看右瞧分明就有八個月模樣。
沈元安本就疑心重,芯兒又三推四就的,便更加懷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沈穆時的孽種!
一想到那日沈穆時與陸雙雙對他的威脅羞辱,沈元安怒火中燒,舉起手又往芯兒臉上扇了一巴掌。
芯兒嘴角滲著血絲,云鬢紛亂,滿臉淚痕妝容皆花,凄厲的向沈元安求饒:“王爺別打了!別打了?。∥椰F(xiàn)在還懷著孩子??!”
沈元安原先設(shè)立在上京的府邸還在,從上次在東宮大鬧一場后,害怕傳到楚魏帝的耳朵,他便帶著芯兒回了舊府邸繼續(xù)養(yǎng)病。
回到王府后,芯兒不敢再提肚里的孩兒是太子的子嗣,行事開始低調(diào),也不隨意和人說話,一切只求安穩(wěn)生下孩子。
契王府的下人個個勢力,連小梨也不知逃哪去了。只剩芯兒一個人在北院挨著,要什么沒什么,懷孕這么久,一次大夫也沒有請過。
直到契王妃從封地來了上京,去北院看了芯兒幾次。
契王妃在契王府雖不得沈元安的的寵愛,但好歹也是契王府的當(dāng)家主子,即便契王不讓契王妃來管帳,但皇子妃的月例也供她豐衣足食。
契王妃對芯兒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到底可憐她是個孕婦,孕期所需的補品倒是源源不絕地送進(jìn)了北院。
芯兒想起從前,自己對契王妃輕蔑的態(tài)度,如今契王妃倒沒有恩將仇報陷害自己,越發(fā)的感到羞慚。
而且沈元安歡淫無度,偏偏對個她這個大肚婆有興趣。
自上次在庭園中得了趣,總要尋空到北院來求歡。偏偏沈元安粗暴她根本受不住,只得拒絕。
男人惱羞成怒,揪著她的頭發(fā)一頓好打,打得不分輕重,連肚腹也被踹了幾腳,疼得芯兒抱著肚腹呻吟不止。
“怎么?心疼了?我就要打到你落胎!”
沈元扯住芯兒的頭發(fā),迫使她仰頭面向自己。
芯兒驚叫掙扎,舉手胡亂地?fù)]打,雙腳踢蹬,一不留神便踢中了了沈元安的命根子,疼得他大吼一聲,一下子松開了抓住芯兒的手。
芯兒噗通掉在地上,也是疼得說不出話,仰躺在地面上哀叫不止。
沈元安怒火更甚,撲上就扯住她的腳踝,伸手要去扯她的衣裳。
芯兒尖叫著從地上掙扎起身,忽然抓到一尖銳之物,情急下舉起來便往沈元安身上招呼。
哪知男人正要俯身強吻她,不偏不倚地的,這尖銳之物一下子劃過他的左臉與眼瞳。
只見沈元安痛苦嘶吼,緊緊捂住了臉,指縫滲出血珠落在了芯兒的胸口上,雪白的裙子沾著鮮紅的血,格外怵目驚心。
隔壁院子的下人一聽到沈元安的吼聲,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急急往北院奔去,探頭一看廂房內(nèi)情況,嚇得大聲呼喊起來:“來人啊!王爺受傷了!芯兒謀害王爺??!快去請?zhí)t(yī)!快去!”
沈元安赤紅著右眼,惡狠狠的瞪著手握金簪簌簌發(fā)抖的芯兒,彷佛地獄來的餓鬼:“該死的賤人!我要殺了你!”
隨即打掉了芯兒手上的金簪,憤怒的撲了過去…….
乞巧節(jié)慶典歷時十日,上京家家戶戶在檐廊下懸掛著彩燈、繪傘與黃銅花珠七巧片,風(fēng)動搖曳叮咚作響,令人目不暇接。
宮中規(guī)矩繁復(fù)、莊重肅穆,唯一讓雙雙感興趣的即是賽巧。
各皇族女眷必須提一巧之物競賽,雖然明令禁止六局代勞,但私底下還是有部分皇族女眷偷偷委托尚宮局想辦法,就怕在賽巧上丟臉。
相較宮中的賽巧不同,民間的競巧大賽則有趣多了。
競巧大賽不論男女、年紀(jì)大小都可以參加,分為鑄、繪、繡、食、玩五項,檐廊下擺放著長桌,桌上擺置著家中最巧的器物,若有心做為競巧賽物,可掛上一片木牌等著品鑒官來評議。
不像宮中那般嚴(yán)謹(jǐn),民間競巧實則為街坊鄰居互相交流的一項活動。
因這競賽,每戶人家總會為了面子獻(xiàn)出個幾個小玩意,供外人參觀。
一時間,街頭巷尾人群爭相觀摩彼此的巧作,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競巧大賽不比工藝巧度,而是比出奇致勝,因此擺出來的繪傘、花燈、酒器、溫碗、茶盞、鑄鐵器具、繡品、玩藝都因制作者心境不同,各有千秋。而且即便參賽者的手藝不佳,作品歪七扭八也不打緊,反而引起圍觀群眾的嬉鬧聲,看上去更像是場游戲,誰也不較真。
每年的乞巧節(jié),上京的街道上處處洋溢著開懷笑聲,熱鬧繽紛。
一部分人家還會趁著競巧大賽,開始物色佳婿良媳,若見著有興趣的作品,便打探制作者是誰,因此締結(jié)良緣的不在少數(shù)。
乞巧節(jié)不僅只是乞巧、競賽,也是有情人結(jié)緣的節(jié)慶。
雙雙一身蛋白天絲羅裙罩著淺綠色絹紗,隱身在巷中踮著腳尖,環(huán)著沈穆時的腰愛嬌地嘟噥著:“我還要,再給我一口就好嘛。好不好?”
“不行,吃多了,回宮少不得鬧肚子?!?
沈穆時高舉著一串只剩一顆的糖霜蜜餞,瞧著雙雙圓滾滾波光瀲滟的眼眸,蹙眉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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