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楨按上次的方法，將痘痂研成粉末后，用水調(diào)勻，又準(zhǔn)備了不少干凈棉花，而后召集了大家。

稍后只需大家用棉花蘸取痘漿水，塞入鼻孔便可。

痘漿經(jīng)過稀釋，毒性較為溫和，比葉楨所用更為安全、穩(wěn)定。

葉楨自己試驗(yàn)過，這次很有信心。

但侯府下人聽說葉楨要他們?nèi)ヅ龆火杷粋€個嚇得面無人色。

甚至有些忘記葉楨這些日子對他們的好，開始怨恨她惡毒。

“少夫人，我們千防萬防，才不讓自己被感染，結(jié)果您卻要我們?nèi)ヅ瞿切〇|西，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嘛。”

“是啊，少夫人，這天花好比劇毒，我們對您忠心耿耿，您怎能讓我們?nèi)ト径灸??！?

葉楨解釋，“這是我在姑母的手札里找到的法子，姑母將之稱為種痘。

種痘后也會出現(xiàn)一些癥狀反應(yīng)，發(fā)燒，起疹，但都是輕癥，不會像被動感染那般嚴(yán)重，兩三天便能緩過來?！?

她將自己的手腕露出，上面還有紅紅的疹印沒有消散。

“這幾日，我自己試驗(yàn)過，成功之后才推行給你們。

只要感染過，就算再接觸疫病患者，二次感染的可能性極小，往后便再也不怕天花了?！?

事關(guān)自己生死，有下人反駁，“可是少夫人，您一人成功了，不代表我們也能成功，萬一失敗，我們可就沒命了?！?

“對呀，您是少夫人，吃得好，用得好，身體自然也比我們好?！?

旁邊人低聲嘀咕了句，“說不得用的藥也比我們好?！?

又有老婆子道，“眼下府上雖出了幾例感染者，可其他人都好好的，我們小心些，未必不能躲過去。

少夫人，老奴年紀(jì)大了，真要感染上，老奴也認(rèn)了，萬不敢去碰那東西，還請少夫人饒命?！?

一人跪了下來，“老夫人的事我們會守口如瓶，少夫人饒命啊?！?

他竟以為葉楨是要?dú)⑷藴缈凇?

一個跪下，不少人跟著跪下求饒，有的則以為葉楨是要拿他們做試驗(yàn)。

挽星看得心頭火氣直冒，“少夫人若要你們的命，何須費(fèi)那么多藥材給你們?nèi)杖瞻緶嫞?

又何須告訴你們這是痘痂粉末制成的水，直接讓你們?nèi)藁ǎ銈冞€敢反抗不成。

主子以身涉險，成功了才讓你們跟著做，是要保你們的命，你們不識好歹，往后別后悔，我來?！?

她毫無遲疑地用棉花蘸了痘漿水，塞進(jìn)了鼻孔，夢華軒的下人們，也跟著做了。

扶光亦道，“眼下沒感染，往后未必不感染，我信少夫人?！?

繼他之后，墨院護(hù)衛(wèi)紛紛上前種痘。

府醫(yī)也站了出來，“這次的疫病控制得好，皆因府上不惜銀錢地供應(yīng)上好藥材，又做好了各種防護(hù)。

可府上也不可能一直有那么多藥材給大家預(yù)防，你們也不可能都如這些日子般，歇了差事窩在房中避疫。

老朽竭盡全力才暫保這些人活命，但已精疲力盡，若再有患者，老朽有心無力。”

一旦大爆發(fā)，京城未必有那么多藥材供應(yīng)給尋常人，只還沒發(fā)生的事，他不敢多說，以免帶來不必要麻煩。

但他是醫(yī)者，又是親身經(jīng)歷者，知道侯府不可能無故生疫，更知疫病的傳染性有多強(qiáng)。

將棉花塞進(jìn)鼻腔后，他又道，“少夫人在種痘之前，告知過老朽，老朽曾勸她尋兩個下人先試試，少夫人不同意。

老朽又勸她，用今時這個水苗法子，少夫人卻是直接將痘痂磨粉吸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