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索性上了燕王妃的馬車,“母妃會長命百歲的,謝姑娘是大魏攝政王之女,大魏醫(yī)術(shù)比這邊精進許多,母妃好好吃藥,一定不會有事的,兒子也不會讓您有事的?!?
丈夫體貼,兒子孝順,若能活著,誰愿意死呢,燕王妃也生出一絲希冀。
只很快,又憂心別的,“謙兒,你說陛下突然召你來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這些年我們安分守己,不曾有任何逾矩之處,會不會是給你賜婚?”
兒子低調(diào),但的確優(yōu)秀,她擔(dān)心是皇家忌憚,才想用婚事掣肘兒子。
“母妃,圣旨上不是說了,得大魏相助今年大淵各地百姓不必挨餓,大魏攝政王再次來大淵,陛下想讓各地親王來京親自同他道謝,以彰顯大淵誠意。
而幾位親王都年邁,封地也離不得他們,故而陛下才讓兒子代父來京?!?
謝謙垂眸,真正的原因他有所猜測,但他不會同母妃說的。
“至于賜婚的事,母妃更不必擔(dān)心,若陛下有此想法,何須兒子來京,直接一道圣旨過去就是了……”
燕王妃被兒子安撫,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母子倆到了京城的燕王府,燕王妃身子乏累,沒一會兒便睡下了。
而謝謙叫來隨從,“查一查,時無暇出現(xiàn)在十里長亭的事。”
隨從問道,“世子擔(dān)心是她有意接近?”
謝謙微微頷首,“京城不比在燕地,需事事小心,府上不必再招下人?!?
京城燕王府常年無人居住,只留了幾個看宅的,如今他們母子回來,按慣例得添置下人。
但,自收到那封信后,謝謙不得不謹慎。
“通知下去,大家辛苦些,回頭給大家發(fā)雙倍月銀?!?
燕王世子到京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后耳中,在皇帝去鳳儀宮陪她時,她抓住皇帝的手激動道,“陛下,他真的來看我了嗎?
我是不是得梳妝打扮下,不能叫他看到我這邋遢樣子……”
她求皇帝,“陛下,二十一年了,我們母子再見面,我想他面前體面些,陛下幫我梳妝可好?”
她如今依舊消瘦,但是精氣神比先前稍微好了些,宮人說因是皇帝常陪伴,又親自喂藥讓皇后心情好,故而身體跟著好轉(zhuǎn)。
皇帝是盼著皇后好的,聽了宮人這話沒作懷疑,越發(fā)來得勤,先前納的那三位已然成了擺設(shè)。
眼下見皇后激動,忙安撫,“他今日剛到京,得給他時間休整,明日,明日朕便讓他進宮。
不過,按輩分他如今是朕的堂弟,亦是臣子,不便在鳳儀宮久呆?!?
(前文有提,燕王是皇帝的叔叔。)
“臣妾曉得,臣妾會把握好分寸的,只要能見他,臣妾都配合?!?
她說得很是可憐,皇帝心頭愧疚,若非嫁給他,皇后也不必將兒子換出去。
可他不知,他一離開,皇后就讓鄭家人敲響了燕王府的后門。
“你是誰?為何半夜來尋我?”
謝謙看著眼前鄭家男子,眉目平靜。
鄭老大亦打量謝謙,倒是和云王一樣都是溫潤外表,但云王的野心在鄭家人面前從來不藏著,眼前人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他暫時還什么都看不出來。
不過,誰不渴望權(quán)勢呢,不表露無非是與他們不熟,不夠信任他們罷了。
鄭老大直說來意,“我姓鄭,是皇后娘家侄子,也是殿下的嫡親表兄,娘娘思子心切,讓我代她來看看殿下。”
謝謙淡淡道,“鄭公子慎,謝某乃燕王世子,不是什么殿下?!?
鄭老大蹙眉,這是不想認,還是怕皇帝知道不敢認?
他丟出誘惑,“娘娘信中已同殿下說明了您的身份,娘娘讓我告訴殿下,當(dāng)年她也是逼不得已。
這些年娘娘始終愧疚,娘娘說殿下流落在外吃了許多苦,有不曾得到她的關(guān)愛,故而唯有將這大淵江山彌補給殿下?!?
謝謙輕輕哦了一聲,“東宮有太子,得陛下看重,身后又有朝中不少官員擁護,還有大魏外力,娘娘要如何從他手里奪了這江山給我?”
鄭老大見他來了興致,笑道,“陛下對娘娘的深情,你定然也知曉,但凡娘娘的訴求陛下沒有不應(yīng)的。
群臣聽君王行事,而大魏再強悍,也不可能干涉大淵內(nèi)政。
殿下盡管放心,只需聽娘娘令行事,娘娘會讓殿下如愿的?!?
謝謙微微頷首,似思量。
鄭大見狀,便又說了些皇后對謝謙的牽掛,見謝謙面有動容,便心滿意足地走了。
時無暇趴在房梁上,將這一切聽得分明。
正思索皇后要如何做時,便聽得謝謙道,“姑娘可聽夠了?”
時無暇垂眸,見謝謙直直看向她,四目相對,她心里罵了句粗話,麻蛋,竟被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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