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解差本想推辭,卻聽云辛籽道:“我不喜欠人情,這是你應得的,再推辭,被人瞧見,我可會說是您搶我的吃食,屆時沒臉的反正不是我?!?
王解差有些哭笑不得,他自認混不吝慣了,卻沒想到這姑娘比他還無賴,明明要送人吃食,偏偏說話這么不中聽,就這性子,誰還能為難她,他真是多余擔心了。
送完吃食,云辛籽又去撿了些柴火回來。
剛回來,就看到了那位一向高傲的堂伯父在同云墉鏈說話。
“墉鏈,她做事太過,手段太狠,不留有余地,人在做天在看,若是老天爺看不過去,怕是于壽數有礙?!?
這位所謂的堂伯父云蘇,實際上與他毫無血緣關系,不過是早前他祖父撿來撫養(yǎng)的孩子,讀了一些書,功名考不上,一直在鄉(xiāng)下賣字畫為生。
自他封爵后,堂伯父帶著一家老小來投奔,他念舊,也就接濟了,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云字。
往日就算他再瞧不上自己,覺著自己粗鄙,他也無甚所謂,可是現在卻對自己女兒指手畫腳,還詛咒她短命,這就沒法忍了。
云墉鏈神色微冷,虎目漫著氣怒,悶聲道:“我覺得她做事挺利落的,不會被人欺負。”
云蘇一向都是斜著眼看云墉鏈的,而且此前云墉鏈對他一直很尊敬,所以,一時間,就沒有察覺出他的異常。
“墉鏈,你怎么如此糊涂!”
“都是別人欺負她,我的籽兒只是自保,我覺得沒什么。”
秦氏再溫柔如水,遇上欺負云辛籽的人也沒什么好臉色。
“秦氏!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虧你還出身書香世家,這就是你的教養(yǎng)!”云蘇對于秦氏怠慢自己很不滿,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響,“子不教,就是母之過,你是女子,責任就是相夫教子,其身不正,怪不得教不好孩子!”
“墉鏈說了,我的責任就是快活過日子?!鼻厥喜谎诺胤藗€白眼,不屑道。
“你!”
云蘇沒想到平時低眉順眼的秦氏現今也開始頂嘴了。
“不可理喻,簡直不可理喻!”
“對,你可理喻,你可理喻跑來賭咒我,我的壽數,我的教養(yǎng),都不勞您費心,我再短命,也會比你活得久,您放心,你死的時候我會送上大大的奠儀的。”
“你!”云蘇氣得胸口起伏,蓄著胡子的老臉不停抖動著,“你小小年紀,說話怎么如此惡毒!”
“前腳讓庶子媳婦聯合吳氏搶我東西,后腳上門找我爹娘麻煩,你都這么不要臉了,我惡毒點又怎么了!”
云辛籽撿起其中分叉最多,韌性最好的樹枝,輕笑說道:“再廢話半句,別怪我大逆不道了!”
“你敢,我可是你的祖輩,你這是欺師滅祖!”云蘇沒想到云辛籽連自己都想打,連忙后退數步。
“一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卻充當我的祖輩,裝什么大頭蒜,素日來我家打秋風便罷了,現在卻帶著一大家子瞄上我的物資,給你點臉時,你就撿著,不給你臉時,麻煩滾遠點!”
“籽兒,同他廢話做什么,浪費口水,直接打!”周涵絮直接撿起地上的樹枝就揮過去。
“你,你們,你們竟敢忤逆長輩,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禮義廉恥!毫無教養(yǎng),這放在我們家要跪祠堂跪到認錯為止!云墉鏈,你現在竟眼睜睜看著她們打我,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好啊,我成全你,打到你跪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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