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蜂擁而出,破廟自房梁掉下來之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坍塌的速度十分快,不多會,大半個破廟的屋頂都已經(jīng)落了下來。
“我的籽兒!”
秦氏大聲哭喊著,素日一直溫柔似水,哭得梨花帶雨的人此時已經(jīng)全然沒了形象,哭得不能自已,拼命地想擠上前救云辛籽。
“讓開!不然我砍了誰!”
云墉鏈和云頌嶼試圖扒開人群,可是這些人求生欲都極強(qiáng),恨不得離得更遠(yuǎn)一些,兩人身上的蓑衣都不自覺被人扒了個光,可實在是寸步難行,根本走不了半點(diǎn),眼睜睜看著云辛籽被推進(jìn)破廟中。
“姑娘!”
宿哥兒脆生生的嗓音響起,幾人這才瞧見,宛姨娘和宿哥兒正和云辛籽在一起,兩人一左一右地將云辛籽往一邊帶離,可惜,兩人一直沒怎么吃東西,再加上一個弱一個小,很快就要被人群沖開了。
“姑娘抓緊我的手!”
就算這樣,宿哥兒也仍舊不放棄,他的細(xì)胳膊因為用力過猛很快便發(fā)青發(fā)紫,又因為人群太多,不停地沖擊,再這么下去,這只胳膊可要廢了!
“宿哥兒,快放開,你的手臂會受不住?!?
“不要,我能救姑娘,我會救姑娘的!”
宿哥兒依舊是那副堅毅的模樣,咬牙拉著云辛籽,幾次被人群沖得差點(diǎn)摔倒也不肯放手。
這時,云辛籽卻感覺身后似有一人猛地扯了自己一下,就將她與宿哥兒徹底分開了,只一下,那人便松開了手,云辛籽瞬間就被推進(jìn)破廟里,而宿哥兒也被推得摔倒,險些被那些逃命的人踩踏,幸虧周涵絮及時趕到,救下了宿哥兒,可她沒能救到云辛籽,就差那么一步,親眼瞧見云辛籽被沖進(jìn)還未完全倒塌的廟里,緊接著,破廟的房檐徹底塌了,云辛籽被壓在了那些木頭下,看著再無生還的可能。
“籽兒!”
“這活不成了吧?”
“這平時作孽太多,得了報應(yīng)吧?”
“許是云墉鏈殺孽過重,這才報應(yīng)在孩子身上,一個無子嗣,一個被下堂,現(xiàn)在還沒了命?!?
“所以說啊,做人還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才是……”
張氏廖氏等幾個云蘇家的妯娌這時候倒出奇的默契,一個接一個地落井下石,仿佛破廟中斗得同烏雞眼似的不是她們。
其他人都還在劫后余生的慶幸里沒反應(yīng)過來,聽到張氏等人的話時,竟也覺得有理,雖然沒說話,但是表情都是幸災(zāi)樂禍。
“閉嘴,再廢話,老子不介意提前送你去閻王那里報道!”
王解差在人群外朝破廟望了一眼,聽到張氏幾人的話時,煩躁地緊皺著眉。
他不信這是個意外。
云家一行人是最先收拾好逃離破廟的,離得最遠(yuǎn),只會被人群沖的更遠(yuǎn)才是,怎么會反方向被沖進(jìn)廟里呢,這明顯是有人做了手腳。
他環(huán)視四周,卻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渾身濕透有些怔愣的李差頭。
是他干的?
云辛籽被沖進(jìn)廟里之后,第一時間閃進(jìn)空間里,所以她現(xiàn)在除了有些臟有些挫傷之外,沒有任何事。
她是可以躲進(jìn)空間,卻無法走出去,還是需要有人將倒塌的木頭都搬了才行。
云辛籽在腫脹挫傷處擦著藥油,邊回憶起當(dāng)時場景。
起先,是一個人將自己扯離了家人身邊,隨后,與宿哥兒在一道時,又被人扯了一下,那次她瞧見了一片衣角,是解差衣袍的衣角,那人的衣角處似是繡了字還是圖案的,她并沒有看清。
到底是誰呢?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