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縣丞,不急,喝杯茶再走也不遲。”
茶中茶水有異,不說云辛籽,就是沈三老爺在場,也能覺出端倪,可惜,那晚的那場鬧劇,沈縣丞派人打斷了沈三老爺?shù)娜龡l腿,已經(jīng)起不了身了,這會自然沒人能看出茶水的古怪了。
沈縣丞不可置否地舉起茶杯,慢慢飲著。
這茶水倒是不錯,喝著帶點清甜,隱約還有股別樣的氣味。
沈縣丞一杯茶水下肚,竟覺得心中的焦躁一掃而空,人都有些輕飄飄起來。
他抬頭望著眼前的王柔兒,一下子便晃神了,那上挑的媚眼,怎么就突然撥動了他的心。
望見沈縣丞雙眼漫上了癡迷,王柔兒冷哼,嫌棄地扶著腰肢起身,眼中盡是不耐煩。
“非得我使手段才聽話?!蓖跞醿好嫔详幒?,嘴中的話更是陰毒,“大車店滿是疫病的病患,這時疫若是大面積傳播,那歲遠鎮(zhèn)的百姓可就十不存一了,照我說來,應(yīng)該放把火將那些人都燒了,這才能徹底杜絕,縣丞覺著呢?”
……
大車店被一陣陰云籠罩。
不過兩三天,幾乎所有人都發(fā)起了熱,前頭有幾個剛好些,后頭緊跟著就又有一批人跟著發(fā)熱,來勢快,去勢極慢。
風(fēng)寒在前世就是個不好處理的季節(jié)傳染病,更別說環(huán)境都沒法保證的古代大車店,一個風(fēng)寒就能隨時要了百姓的命。
很多人都愁云慘淡,就連隊伍中的解差都十分消極,有些竟寫下了遺書,尋思著能托人給家人捎過去。
那些大車店的宿客之前見識了云辛籽的本事,那是連沈三老爺都能對付的姑娘,他們都將希望托付在云辛籽身上,希冀她能就他們。
往常一直愛找茬的那些人,包括姜姨娘在內(nèi),都消停了。
云辛籽帶著家人和還未染上風(fēng)寒的解差架起好些爐子,日以繼夜地熬藥,裴鈞逸派人將那批藥材分批帶入大車店,藥材不斷,加之熬藥的過程中,她會偷偷加些空間里的靈泉水,病程便縮短了許多,最初的發(fā)熱的那批人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高熱已退。
大家瞧見了生的希望,這才重新掛起來笑容。
“籽兒!”
周涵絮焦急地跑了進來,面色難看。
正在熬藥的云辛籽聞,使喚云宿看著火,來到了周涵絮身邊。
“外頭來了許多官差,個個都提著一個大桶,我聞著味道不對,像是油?!?
云辛籽聞,擰眉伸頭從窗外探頭出去,朝門口望去。
入眼可見的是大車店被圍著,還有不少頭戴面巾的捕頭不停地走著,個個手中都有一大捆柴火,堆在門口,而后,他們又將手中的油桶倒在柴火上,不過須臾,便能聞到空氣中愈發(fā)濃烈的燃油味道。
為首的一人是沈縣丞,他一手舉著火把。
云辛籽的臉色驟然轉(zhuǎn)黑,眼眸冷厲。
“他們要燒店?!?
周涵絮也湊了過來,望見那些人的動作,哪有不明白的。
“他們瘋了!”
“這是什么味道!”
“快看,門口許多官兵啊,他們要燒死我們!”
大車店的宿客就這么鬧將起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