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辛籽石破天驚的一句話,不止小四跳腳,連云墉鏈等人都有些驚惶。
他們也就慌了一瞬就安定下來,他們的籽兒可不是甘愿等死之人,肯定早就留了后手,加之靠在云頌陵身邊的周涵絮還美美地吃著酒,一副滿足的姿態(tài),哪像是擔(dān)心中毒的樣子。
周涵絮丟了空了的酒壺,朝他們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附和云辛籽的話道:“你這會摳嗓子眼都晚了,都下去了?!?
“不是,那飯菜酒水有毒,那你們還吃,分明是你們先吃我們以為沒毒才跟著吃的?!?
云辛籽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氣死人不償命道:“我渾身都是毒,我嫂嫂跟著我也百毒不侵,我們自然是不怕的,你怕跟著我們作甚,你娘沒告訴你不要隨便跟陌生女人吃飯啊,真是的?!?
“不是,你這姑娘怎么這樣啊……”
王解差看著被懟得一張臉通紅的小四,心中暗笑不已。
這姑娘真記仇。
小四方才語不當(dāng),她馬上就報復(fù)回來了。
小四是跟著自己的,不能不記得云姑娘的恩惠反而去要求她去做不愿意不值得的事,這是不對的。
王解差打斷小四的話,神色嚴肅道:“小四,道歉?!?
小四被王解差這么一喝,這才明白過來,方才那爛好人的行為有些不對,那些人是自愿進村莊的,王大哥和云姑娘不是沒有提醒過他們,他們執(zhí)意要進,那就與人無尤了,她有句話說的很對,做人實在不能太圣人,吃虧要有限度。
“對不起,云姑娘,方才是我冒失了。”
“這才乖哈,孺子可教哈,咱不能做圣母哈,尊重他人選擇,人家要死,你不能攔著?!?
云辛籽忍不住伸手摸著小四的頭,扯出一個真心的笑顏,面上浮現(xiàn)一絲懷念之色。
小四剛過十五,面容稚嫩,和爹爹軍營中的那些小兵年紀一樣。
云辛籽收斂神色,隨后指著幾個水囊道:“在破廟里給你們的水囊里頭我放了一些解百毒的藥粉,這一天你們喝了不少,早就起藥性了,見血封喉的毒藥都能拖著,更別說這些下三濫的迷藥了,這么好的飯菜,不蹭白不蹭。”
“那你不早說!嚇了我一跳,我差點以為小命送出去了,我還等著存錢討媳婦呢!”小四忍不住懟了回去。
“逗你玩多好玩啊,再說了,就你豆丁大的模樣,先吃飯長個子吧,討啥媳婦?!?
小四:……
這姑娘怎么這樣,還帶人身攻擊的,好生討厭!
“哈哈,小女無狀,讓解差大人見笑了。”
云墉鏈笑著抱拳,嘴上雖然這么說,可眼下的寵溺怎么也忽視不了。
他的籽兒,今日倒是恢復(fù)了以往的頑皮。
以前在軍中,她也是這般逗著那些小兵玩,到最后,那些小兵卻最信服她,她指哪兒,他們就打哪兒。
可惜,那些人,都不在了,猶記得那些人沒了時,也同小四般大小,也曾同他這般與籽兒斗嘴說笑,籽兒,這是想起了從前吧。
天色漸暗,一時無,各自休憩不提。
村莊一片漆黑。
里正貓著身子,放輕腳步,鬼鬼祟祟來到一處空置的屋子。
屋子里有一個人影,一身官差服侍,月色打在他的側(cè)臉上,赫然是錢差頭。
“錢大人,我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做了,親眼看著那些人吃了飯菜的。”里正額上都是汗,說話有些氣喘吁吁的,卻仍舊陪著小心道,“您答應(yīng)過得,那些男子都留給我們的,女人,女人你可以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