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的人云辛籽認識,是春陽伯府的管事。
管事與幾個差頭寒暄了幾句,塞給他們一些碎銀子,才來到云辛籽面前。
比之京城城門口那頤指氣使的面孔,這管事的態(tài)度謙卑極了。
他躬身作揖,覷著云辛籽的臉色,略有些小心翼翼地說話。
“云姑娘,我家主子吩咐小的來送物資,您看看?!?
云辛籽不可置否地打量著馬車后平板車的物資,比之之前那車物資,現在這車物資有過之而無不及,米糧蔬菜肉食,品類繁多,甚至還有不少上佳的布料及襖子,鞋靴等,堪稱誠意滿滿。
云辛籽不缺這些身外之物,但是有免費的蹭她還是十分高興的。
“聽說春陽伯府的嵬之公子不太好了,好像說是怎么著了的?”
“在驛站的床上玩出事情了,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呢?!敝芎踅涌诘溃霸缜熬吐犝f王公子玩得開,沒成想在外頭還這樣,一點兒都不收斂,還將自己搭進去了?!?
管事臊得面紅耳赤,只能尷尬地站在那里。
公子的事,主子們都認為與云家人逃不開關系,可是壓根查不到證據,公子的名聲更是一落千丈,連累了宮中的賢妃娘娘……
“這是一月份的解藥,別再整幺蛾子了,我不是次次都有耐心的。”
云辛籽自腰間布袋取出一個坑洼的小土疙瘩,不甚在意地丟給管事。
“謝謝,謝謝姑娘?!?
管事忙不迭接過后,行禮就趕不及離開了,不敢多說一句。
開玩笑,公子來取藥,人沒了不說,名聲也臭了,他算是什么東西,怎么跟她斗,老實帶藥回去才是正經。
又多了一輛板車,云辛籽讓云墉鏈和秦氏坐上板車休憩,旁人羨慕得緊,可卻無可奈何。
不說云辛籽那神出鬼沒的落毒功夫,就說那幾個少年也不好對付,他們又不是嫌命長了。
只有云蘇一行人,淬毒的眼神狠狠地落在云辛籽身上。
“橫什么,馬上就到舒兒的莊頭了,到時候我們也能吃上好酒好菜!”佟氏冷哼道。
云舒,是張氏的長女,嫁給鄭家的幺子鄭槽為正頭娘子。
鄭家祖上不過是一打鐵戶,也不知怎的發(fā)了一筆橫財,這才擺脫了打鐵戶的身份,做起了小生意,幾代下來,倒算是當地排得上號的商賈。
鄭家一直想在京城落地生根,甚至擺脫商賈的身份,可惜想要躋身京城地界,不僅需要不菲的家財,還得需要關系,鄭家這才瞄上了云蘇的嫡長孫女云舒。
“張氏,你去信了沒,舒兒會不會親自來接我們?!?
佟氏得意地斜了云辛籽一眼,隨后著急地問張氏。
“自然了,連她的夫君也會親自來接我們,他一向看重舒兒,自然待我們好?!?
最好能想辦法買通差頭讓他們留下,那他們就不用去寒堯州了。
張氏和佟氏婆媳倆兀自做著美夢,連云蘇都泛起異樣的色彩,還用可憐的眼神望著云家人。
“不是,他們是不是有病,該不會以為鄭家人肯讓他們留下吧?!?
周涵絮有些無語凝噎。
“且看著吧。”
話語剛落,前方一輛奢華的馬車緩緩停下,自馬車上下來一個滿身金光燦燦的年過及冠的肥胖男子,他甫一下車,不懷好意的眼神卻落在秦氏身上。
他正是鄭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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