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穿過山洞,來到了歲遠鎮(zhèn)的郊外。
今日郊外人流異常繁多,官道上有許多面相愁苦的百姓,他們并沒有往鎮(zhèn)中而去,而是擠擠挨挨地朝反方向走。
他們身上臟污,瞧不見一絲精神氣,瞧見流放隊伍之時,也不似常人那般探去好奇的目光,而是眼神死灰,麻木。
“這些人要去哪里?”周涵絮皺眉覷著那些百姓。
“今年雪災嚴重,臨近幾個鎮(zhèn)農(nóng)田被毀,顆粒無收,他們吃不飽,都快餓死了,是去逃難的。”
看著這些受苦的百姓,裴鈞逸也收起嘻哈的笑容,面色深沉。
“官府沒有放撫恤糧不成?”
歲遠鎮(zhèn)等城鎮(zhèn)冬日嚴寒,云頌陵記得,往年都會發(fā)放撫恤糧過冬的。
“我記著歲遠鎮(zhèn)的縣令喚孫潛,名聲一直不錯,應該不會做出吞沒撫恤糧之事?!?
云墉鏈此前偶然路過歲遠鎮(zhèn),遇見過孫潛,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
“今年天災不斷,春日地動,夏日蝗災,秋日水災,冬日雪災,大勝各地收成都不好,官府放的都是往年的陳糧?!?
裴鈞逸沒有說的是,就算是陳糧,歲遠鎮(zhèn)也不曾放下去。
月余前,他爹收到一封匿名的信件,道歲遠鎮(zhèn)縣令被縣丞架空,縣丞貪墨了上頭發(fā)放的撫恤糧,鬧起了饑荒,餓殍遍地。
此次他來此,除了他爹玩笑的一句培養(yǎng)感情外,還需要調(diào)查信件中所述是否屬實。
云辛籽知道裴鈞逸來此肯定有別的目的,但是她并沒有過問的意圖。
更準確地說,她沒有心思。
“籽兒,你沒事吧?”
云辛籽望見家人擔憂的目光,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想笑就別笑了……”
周涵絮有心想說,長得好看的男人多得是,楚蕭御不行,咱就換一個好看的玩玩,可瞧見云辛籽的神色,又實在張不了嘴。
方才應該偷摸著將楚蕭御打一頓的。
……
一行人很快進入鎮(zhèn)里。
鎮(zhèn)上很荒涼,許多店鋪都關了門,街上幾乎沒有幾個人。
他們一行人走在街道上,就顯得十分突兀。
“一兩銀子一升米?”
云家?guī)兹嗽谖ㄒ灰患忆佔由峡吹竭@個米價,都快驚呆了。
往日米價不過一升十文啊。
云辛籽抬眸,看見鋪子上的招牌寫著:沈氏米鋪。
沈?
歲遠鎮(zhèn)的縣丞好似姓沈。
且王柔兒的一個隔房姨母,也遠嫁去了沈姓人家,值得一提的是,王柔兒這個姨母,當初是壓賢妃一頭的才女,卻早早遠嫁了。
提起賢妃,云辛籽想起一月之期早過,這個月卻一直沒有收到賢妃的消息。
再者,今日觀王柔兒,卻發(fā)現(xiàn)她體內(nèi)毒素被壓下去了,身子雖然看著弱,但是比之以前已然好了不少,像是有高人相助。
難不成是楚蕭御尋了能人替她治療了?
“籽兒?籽兒!”周涵絮擺了擺手,擔心地望著她,“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用擔心?!?
兩人說話間,隊伍已經(jīng)來到了附近的大車店,而陳差頭正在和掌柜交涉。
“爆滿了?只剩下一間大通鋪還需要與人拼房?掌柜的,你在忽悠我老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