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了裴鈞逸,流放隊伍起程。
耽擱了許多天,行程有些趕,可這天寒地凍的節(jié)氣,路上都結(jié)著冰,一不小心就打滑,實在有些難走。
“籽兒,你和侯爺他們一起坐在馬車上吧?!?
云辛籽已經(jīng)不知道第幾次聽到這話了。
她都沒吱聲,繼續(xù)向前走,楚蕭御也不介意,跟著身邊,又將一個湯婆子遞給她。
“籽兒,暖暖手吧?!?
云辛籽沒接。
她從布袋子掏出老街兌換出的湯婆子式樣的熱水袋,不止云家?guī)兹耍B陳差頭他們都一人一個。
但是,沒有楚蕭御的。
楚蕭御也不尷尬,繼續(xù)從馬車上掏出一件長斗篷,準備替云辛籽穿上。
云辛籽往身邊一躲,自顧自從布袋里掏出一件又一件的斗篷,樣式都比楚蕭御的好看,還比他的厚實,連著陳差頭一道,一人一件。
但是,沒有楚蕭御的。
楚蕭御也不氣餒,又從馬車里取來一雙加了厚實毛的靴子。
“有了有了,行了,你不用掏了,籽兒缺你那點啊!”
周涵絮實在忍無可忍,指著自己和他人腳上厚實的鞋靴。
楚蕭御這才舍得將眼神從云辛籽的身上挪出來,發(fā)覺那最小的小屁孩雄哥兒都穿戴厚實,根本不差那點物資。
他這下確實有些尷尬了。
楚蕭御剛想說些什么彌補一下,腳邊卻倏然被絆住了,視線垂下,發(fā)覺是一個小姑娘。
“哥哥,救救我~”
環(huán)姐兒聲音軟糯,肌膚雪白無血色,身子孱弱至極,一雙晶亮雙眸還閃著熒光,她微微抬首,黑眸眨也不眨地盯著楚蕭御。
不知為何,楚蕭御驀然將其與被休那日的云辛籽聯(lián)系到一處。
云辛籽被休那日,也是含著淚這般看著他。
楚蕭御眼中閃過痛惜,竟覺得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似乎一瞬間回到了那日,自己親手將那休書丟給云辛籽,親手將兩人的情分割斷。
他陷入回憶中,無法自拔。
環(huán)姐兒隱秘地笑了笑,面上卻還是一副可憐模樣。
不錯,她的功力總算回來了點。
環(huán)姐兒又扯了扯楚蕭御的褲腿,見他神情肉眼可見的心疼,眉間閃過得意。
祈南王也不過如此,還不是輕易被她所控。
楚蕭御這邊的動靜原本并沒有多少人關(guān)注,可總有些巴不得云辛籽倒霉的好事者時時關(guān)注著這邊,這不,一傳十,十傳百,云辛籽還不如一個小姑娘吸引人的傳就傳開了。
且看楚蕭御的表現(xiàn),不正說明祈南王被一個屁點大的小姑娘勾住了心神。
一時間,神色各異,奚落的眼神便落在了不遠處的云辛籽身上,就算解差再怎么威嚇那些人,也止不住那些人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紛紛擔憂地望著云辛籽。
尤其是與云辛籽關(guān)系較好的陳差頭,王解差和小四,真恨不得抽上一巴掌!
瞎了嗎!
一個還沒長開的都挪不動腳了!
“喲,這般心疼倒是扶起來啊!”周涵絮被那些好事者的眼神給氣到,譏諷的語脫口而出,見云辛籽不錯眼地盯著,以為她難過,忙低聲安慰,“籽兒,你不要難過,我去揍他一頓!”
云墉鏈父子,陳差頭等人雖然一不發(fā),但是都默默點點頭,意思不而喻。
云辛籽卻始終沒有說話,屈指有規(guī)律地敲打著,眸光依舊落在楚蕭御和環(huán)姐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