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郎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只緩緩道。“這燈會(huì)明姑娘看得，就不許我也來看看熱鬧么？”

明昭月就知道，他要狡辯！

行吧，就當(dāng)他在燈會(huì)上注意到了徐陽，又恰好聽到了易爻、惠王分別和徐陽的對話。否則，他是不可能猜到的。

而且，猜到這些事的前提是，他知道易爻是明昭月安排在這里的。

他為何會(huì)知道此事？說起來，這件事她辦得極為隱秘，只有梅花樓的千掌柜知道罷了。就連易爻本人，也只是聽從了千掌柜的吩咐，并不知背后是她明昭月在算計(jì)。

這個(gè)十八郎，除非他從千掌柜那里打聽的消息，否則他是萬萬不可能知道的。

難道他與梅花樓……

一個(gè)十分不確定，但細(xì)細(xì)想來又很有可能性的想法，在她心頭延伸開。

不過她并未直接開口問，只盯著他看了好幾眼。“你倒是挺會(huì)狡辯?！?

此時(shí)一陣夜風(fēng)吹入小小船艙，明昭月脖頸處長長的白狐裘毛如一片小草般擺動(dòng)，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拂一拂。

白色的絨毛吹到了明昭月的面頰上，襯得她整張臉看起來愈發(fā)白皙微紅。十八郎抬了抬手，終又收了回來。

“你當(dāng)真很是看好那個(gè)徐陽？你覺得他很有本事么？”

明昭月理了理被風(fēng)吹拂在面頰上的頭發(fā)，抬頭欣賞外面的夜色和燈光?！胺凑侨瞬皇莻€(gè)草包?！?

“這么說，你便是看好他了。既然你阻了他跟惠王，不如把他讓給我？”十八郎又將一顆葡萄遞到明昭月面前。

明昭月原本不打算接的，但那葡萄確實(shí)又大又圓……

而且逛了那么久的燈市，她好像不太能抵擋這口甜甜的誘惑，便伸手接過?！澳强刹恍?，我憑本事騙過來的人，怎能給你……”

十八郎見她將果子放到嘴里，腮幫子微微鼓著，很有幾分可愛，忍不住道，“你現(xiàn)在這樣，很好?！?

“什么？”明昭月并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只覺得是沒頭沒尾的一句。

“你這樣很可愛，很像個(gè)……小姑娘?！笔死伤坪跏潜锪嗽S久，才出口這么一句話。

可這話聽在明昭月耳中，只覺得怪異得很。

她有些自我懷疑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什么叫像個(gè)小姑娘？難道她如今這個(gè)年紀(jì)，不是小姑娘嗎？

十八郎被她忽如其來的憨態(tài)更是逗得笑出聲，卻見明昭月瞪向自己?！澳阏f我老？”

“絕對沒有！”十八郎嗖得一陣彈起來，像是腳底長了根刺。“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很……可愛?！?

十八郎說這話時(shí)，臉上褪去了玄鷹衛(wèi)指揮使一貫的從容，無端多了幾分拘謹(jǐn)。

可愛？明昭月又帶著滿是懷疑的眼神看向他。他沒事吧，自己怎么會(huì)跟可愛這樣的字眼沾上邊。

“其實(shí)，你可以多笑笑，或者放輕松一些。”見她對自己的評價(jià)不太認(rèn)同，十八郎柔聲道?！澳憧?，那水上漂浮的燈像什么？”

明昭月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就是幾盞燈嘛，沒看出差別。“那盞白鴨子燈是你，旁邊那盞黑鴨子是我。他們兩個(gè)，原本來自不同的方向，后來路途上撞在一起，飄啊飄啊飄，就一路同行咯?！?

“什么鴨子燈，那分明是鴛鴦燈。”說完，明昭月驟然閉了嘴，覺得自己說這話實(shí)在有些不合適。

“確實(shí)是鴛鴦燈，我眼拙，還是明姑娘眼神好?！?

明昭月發(fā)現(xiàn)十八郎又在一旁暗自得意，也不知他在開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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