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告訴秦涼音與國公夫人,怕二人著急,而是將池宴清的話與秦國公說了。
秦國公壓根不信:“涼音有孕,宮里太醫(yī)都給診斷過脈象,若是真有什么不妥,豈能看不出來?
怕是池宴清這小子故弄玄虛,你上了他的當(dāng)。”
秦淮則一愣:“他這樣做能有什么目的?”
“你還看不出來嗎?任明奇被他拉下馬,指揮使空置,你說誰最有希望取而代之?”
秦淮則老老實實地道:“論資歷,自然是李同知。池宴清雖說最近鋒芒畢露,但畢竟還年輕,難服眾?!?
秦國公“呵呵”一笑:“所以他才玩這一手苦肉計?!?
“孩兒不懂?!?
“李同知乃是行伍出身,沖鋒打仗手拿把掐,可唯獨不善于破案。他與池宴清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可池宴清裝病,將這些冤假錯案一股腦推給李同知,這是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刻意顯露李同知的短處。
假如李同知辦案不利,皇帝自然而然第一個想起的,就是池宴清,在皇帝心里,他的長處就數(shù)倍化了?!?
秦淮則恍然大悟:“可這與涼音的身體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指揮使一位,他還有一個威脅,就是皇帝會另外指派德高望重的武官上任。到時候,皇上難免就會問及為父的意見?!?
“所以他故意夸大小妹病情,讓我們也好助他一臂之力?難怪他裝病一事毫不避諱孩兒?!?
秦國公輕哼:“這小子從小就刁鉆狡猾,還不按常理出牌。如今又娶了一個同樣詭計多端的白靜初。為父瞧著,兩口子怕是想要上天?!?
秦淮則問:“那咱們怎么辦?孩兒瞧著,涼音還蠻信任她的?!?
“你暫且沉住氣,看看她白靜初怎么說。公是公,私是私,為父只忠于長安,忠于陛下,豈會被兩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與丫頭玩弄于股掌之間?”
秦淮則聽老國公的話,耐心等待。
天色將晚的時候,靜初終于登門。
國公夫人親自出迎,將靜初迎進秦涼音原本在國公府的閨房之內(nèi)。
秦涼音懨懨地靠在床榻之上。
手邊擱著小幾,上面擺著幾碟十分精致的江南點心,還有一碗已經(jīng)放涼的燕窩粥。
國公夫人一張口說話,便如夜鶯一般,十分悅耳動聽。
“這丫頭孕吐反應(yīng)很厲害,吃了便吐,沒有胃口。廚子絞盡腦汁,竟然都做不出一樣她合口的飯菜。
你瞧瞧她,面黃肌瘦的,風(fēng)一吹怕是就要倒了?!?
秦涼音一見到靜初,心里就酸酸澀澀的,竟忍不住就濕了眼眶。悄悄扭過臉,朝著帳內(nèi),將這股委屈勁兒使勁壓了下去。
這才對著她道:“我也是實在難受的緊,不得不折騰你跑這一趟,好歹讓我吃點東西,身上也有點氣力?!?
綺羅上前將雜七雜八的東西收走,靜初將藥箱擱在小幾之上,笑瞇瞇地對國公夫人道:
“我?guī)吞渝魄?,您只管放心,讓廚房里多準備些熱乎乎的飯食。一會兒行針之后,她保證能胃口大開。”
國公夫人見她說得胸有成竹,立即歡喜地向著靜初道謝:“勞你多費心了。”
馬上吩咐下去。
綺羅撩下床帳,幫太子妃寬衣,卻并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打算。
靜初也只能按部就班地幫太子妃行針,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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