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廉說要去拾柴,不過是個(gè)趁機(jī)放松的借口,他扎了一捆枯枝干柴,隨手扔在地上,便尋了根大樹杈一躺,枕著胳膊閉目養(yǎng)神。**
顧天正在林子里轉(zhuǎn)悠了半天,打到了三只兔子兩只果子貍,才找著蕭廉扔地上的那捆柴。一根衣帶垂下來,在他面前晃蕩著,“找我呢,”
顧天正抬頭看去,那人的臉背著光,外袍散著,手里提著那根衣帶忽上忽下,逗貓一般。他漠然道:“下來?!?
蕭廉笑了笑:“你上來就是?!?
顧天正挑了挑眉,倏爾出手,手腕在那根衣帶上纏了兩道,用力一拉。
蕭廉險(xiǎn)些被他拽掉下來,繼而長腿勾住樹干,身體倒掛,借著腰力硬是翻了回去,不僅死死拽著衣帶不松手,還作勢要把顧天正拉上來:“這樹杈結(jié)實(shí)得很,不騙你。”
顧天正抿唇,跟他較起了勁,再度使力。
蕭廉忽地悶哼一聲,面露痛苦。
顧天正頓時(shí)僵?。骸霸趺戳耍俊?
“傷口崩了。”
“你……”他一怔之下松了力道,蕭廉趁虛而入,一下把他給拽了上去,待坐到了蕭廉對面,顧天正下半句剛巧說完:“……沒事吧。”
蕭廉搖頭:“沒事。”
顧天正伸手摸了摸他背上的傷口,見沒有滲血,不確定地問:“騙我?”
蕭廉撲哧一聲樂了:“逗你玩呢,總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你不累么?”
顧天正臉上無波無瀾:“不累。”
蕭廉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欺身靠近,手掌扣住他的后頸,吻在了他的唇上。顧天正背后就是大樹干,根本避無可避,只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受了這一吻。
蕭廉舌尖頂開顧天正的牙關(guān),長驅(qū)直入,瞬間侵占了他的呼吸,容不得半點(diǎn)抵抗。顧天正沒有回應(yīng)也沒有拒絕,只是任他施為。盡管蕭廉的職階比他要低,但這人從未表現(xiàn)出絲毫屈從,他從來不聽他的勸誡,從來都是隨自己的心意做事,這樣的人……
顧天正竭力穩(wěn)住聲音:“你干什么?”
蕭廉碰了碰他紅透的耳尖:“我就喜歡看你裝模作樣?!?
顧天正看著他:“我沒有你會裝模作樣?!?
“什么意思?”
“你不是范縣的人,也不是孤兒,你入伍時(shí)登記的戶籍資料都是假的?!?
“原來你已經(jīng)查過我了?!?
“那時(shí)你被錯(cuò)當(dāng)成奸細(xì),我就去兵部查過?!?
“但是你一直沒有說出去……顧將軍,顧侍衛(wèi),你這樣可是嚴(yán)重失職啊?!?
“你是幽篁山莊的人,簫云山的兒子,是嗎?”
蕭廉沉默良久:“沒想到你會查得這么清楚?!?
顧天正道:“聽聞幽篁山莊是武林三大家之一,地位很高,你家世顯赫,武技亦是出類拔萃,為什么會混到新兵營中去?”
蕭廉勾唇而笑:“身為世家公子,不來一場離家出走怎么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顧天正皺眉:“蕭廉,我是你的長官,我在跟你說正事?!?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笔捔矒嵝缘孛亩蟾捌鋵?shí)幽篁山莊早已沒有往日那般風(fēng)光,只是老爺子死要面子,還在苦苦撐著罷了。老爺子想讓我娶凌天閣凌閣老的孫女為妻,作為重振山莊的籌碼,我不愿,最后鬧得僵了,他要關(guān)我,我就逃了出來。他派人來追,我跑著跑著就混到新兵營里了……”
“……就為這個(gè)?”
蕭廉自嘲:“是不是特別傻?什么武林三大家,俱是虛名,要之何用?可我是長子,老爺子說了,這是我的責(zé)任。”
顧天正抓住他越摸越往下的手:“你沒有想過要回去嗎?你現(xiàn)在又出了宮,如果想走,我……可以幫你善后。”
“之前有想過。”蕭廉感覺到顧天正捏著自己的手輕輕一顫,“不過后來不是跟一個(gè)吃了虧也不肯說的笨蛋侍衛(wèi)打了一架么?接著又被個(gè)笨蛋太子挑進(jìn)了宮,軍階一級一級往上漲,我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cuò)。男子漢大丈夫,與其取個(gè)莫名其妙的老婆來抬高身價(jià),還不如在沙場上建功立業(yè)?!?
“太子不笨?!?
“你聽了半天就聽到這個(gè)?”
“……我也不笨?!?
蕭廉笑得難以自抑:“天正,你究竟想說什么?”
顧天正微紅了臉:“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很好,這次殿下能脫險(xiǎn),也多虧了你……至于娶妻,遵從自己的心意就好……回不了家,神威軍還有你的……容身之處……我不知該如何說……我……唔……”
“別說了?!笔捔壑惺峭什蝗サ男σ猓米於伦∷翢o章法的一番話,“都是些無聊的事情,我拉你上來,是想讓你放松一下的……”
將外袍丟到樹下,蕭廉一邊吻著顧天正的頸側(cè),一邊耐心地解他的領(lǐng)扣:“你非要把每顆扣子都系上么?”他輕輕咬了口他的喉結(jié),“系到這里不勒得慌么?”
顧天正悶哼一聲:“不……勒。”
“我覺得勒?!笔捔獾脽┝?,直接崩掉了最上面那個(gè)領(lǐng)扣,手指順勢探進(jìn)里衣,從內(nèi)向外把顧天正的衣服剝了開來。
“不行,蕭廉。”顧天正試圖阻止那只越來越放肆的手。
“荒郊野外的,沒人會來。”
“喂,這樹枝……”
“沒事,總比上次在朝陽宮松林里舒服,那松針扎得……”
沉溺在炙熱的纏吻中,顧天正想,蕭廉這樣的人,能帶給他自由。
所以他一次次被他吸引,越來越無法自拔。
兩人將理智拋到九霄云外,這里沒有嚴(yán)苛的軍紀(jì),沒有枯燥的職責(zé),他們只要片刻的安寧和歡愉就夠了。
……
孟啟烈站在三十步開外,他是來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