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方澤都沒有心思與他們多說,只吩咐見過秦瑯的人畫下畫像來,然后沉聲道:“去把左相請過來?!?
“是,元帥。”
士兵應聲而去。
不多時,三十多歲的左相祁明逸就過來了。
“左相!”雷方澤一看到他就立刻站了起來,“你知道我方才在戰(zhàn)場上見到了誰?”
“誰?”祁明逸自行坐下,“總不能是見到咱們一直在找的人了吧?!?
雷方澤難掩激動道:“我覺得是?!?
“你覺得是?”祁明逸沉吟片刻,“在戰(zhàn)場上見到的,是大齊將領?”
雷方澤道:“是大齊鎮(zhèn)北王的嫡次子,名叫秦瑯。”
祁明逸道:“大齊鎮(zhèn)北王嫡次子,秦瑯。這人我倒是聽說過,但秦驊之子,怎么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
“太像了,你不知道,他那雙眼睛,生得跟娘娘一模一樣。”雷方澤將手里的畫像遞給他看,有些出神道:“你沒見過他,你不知道,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一定是。”
“若真的是,那就麻煩了。”
祁明逸拿起畫像仔細地看了看,他想的比雷方澤多一些。
兩人都在看畫像上的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二十多年前,現(xiàn)任北漠皇帝秦旭弒兄奪位,強占兄妻,當時先皇后已經(jīng)懷有龍嗣,與秦旭委為與蛇數(shù)月之后,伺機出逃,等他們找到先皇后的時候,她已經(jīng)離世,腹中孩子也不知去向。
雷方澤和祁明逸都曾身受先帝和娘娘大恩,這些年一直在竭盡所能地往上爬,也在不斷尋找那個孩子的下落。
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大權在握,有足夠的權利保護少主,助他復仇。
其實雷方澤和祁明逸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是否還活在人世,只是這么多年來,不能放棄、也不敢放棄。
過了許久。
祁明逸才再次開口,“大齊鎮(zhèn)北王死于你手,若他真是殿下,只怕他歸來之日,就是要你為秦驊償命之時?!?
“償命就償命!”雷方澤道:“只要能找到殿下,只要他愿意回來,他想讓我做什么都行?!?
祁明逸有些發(fā)愁道:“就怕他在大齊長大,一心只有大齊,將北漠視作仇敵——”
雷方澤張了張嘴,沒說出什么來。
昨夜軍中糧草被燒,也是秦瑯的手筆。
可見其對北漠人恨之入骨。
若他真是殿下,未必愿意回到北漠。
祁明逸道:“我現(xiàn)在,寧愿他不是殿下。”
找不著,也比找到了,卻心懷大齊,一心要讓北漠覆滅來得好。
他說他要想辦法見秦瑯一面,再確認一番。
雷方澤無比肯定地說道:“我不會認錯,等你見到他,你也會一眼就認出來?!?
祁明逸道:“那這仗沒法打了?!?
“也不一定?!崩追綕烧f:“鎮(zhèn)北王還有個世子,他們兄弟一向不和,要是那個世子在背后做點什么,說不定會助我們一臂之力,將殿下帶回北漠?!?
祁明逸緩緩道:“最好是讓殿下對大齊徹底失望,除了北漠再無處可去?!?
兩人說著,對視了一眼。
這世上人人都有私心,私心會激發(fā)人最丑陋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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