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秦宏這么說,秦瑯的生母在嫁給先帝成為北漠皇后之后,還跟秦宏有所勾連,才有了秦瑯。
而且堂皇后被歹人劫持竟然在北漠待不下去,只能萬里逃亡去了大齊。
要是真如秦宏自己說的那樣,他十分在意這個(gè)心上人和她腹中的胎兒,又怎么會一心只有皇位,任由心上人流亡逃竄,最后命喪他鄉(xiāng),連孩子也流落在外。
秦宏做的這些事,跟他嘴上說的根本不符。
偏偏這位身在至高的北漠皇帝在秦瑯面前裝出了一副“愛子之心”。
但秦瑯只要一想到,他差點(diǎn)被北漠這般忽然提出要接他回來這事害死,就沒法相信秦宏說的話。
一點(diǎn)都信不了。
秦瑯不信他的生母是會跟小叔子通奸的人。
也不相信秦宏口中的深情與掛念。
他千里迢迢從大齊跑到北漠來,可不是為了聽秦宏在這里說這些騙鬼的話。
秦瑯心里清楚的很,面上卻什么都不顯露,故意佯裝出一副被秦宏繞進(jìn)去了的反應(yīng),“此話當(dāng)真?”
“自然當(dāng)真?!鼻睾暌娗噩樅孟裥帕耍ⅠR補(bǔ)充道:“朕是皇帝,朕沒有必要騙你!”
他一臉正色地說道:“扶光,若非你母親將你交給了林氏撫養(yǎng),林氏又將此事瞞的死死的,朕早就將你接回北漠來了。”
秦瑯也搞不明白,秦宏為什么要騙他。
或許是因?yàn)樽龌实垡惨檻]許多東西。
秦宏這皇位本來就是弒君殺兄奪來的,坐在龍椅上也常常被人指摘來位不正,他沒法把知道這事的人全都?xì)⒐?,就只能顛倒黑白,來證明他沒做錯(cuò)。
又或許,是為了麻痹秦瑯。
在秦瑯相信他放松警惕之后,再給秦瑯致命一擊。
只可惜秦瑯生在王侯之家,自小就看多了人們?yōu)榱藸帣?quán)奪利不擇手段。
秦宏的戲演得很好。
但他不進(jìn)這個(gè)圈套。
秦瑯不咸不淡道:“沒做到的事就不要提了。”
秦宏頓了頓,心道:這個(gè)秦瑯當(dāng)真是油鹽不進(jìn)。
話都說到這個(gè)份上了,他的態(tài)度愣是沒有半分軟化。
兩人面上演著父子,實(shí)則各懷心思。
金殿之上只有他們兩人。
一時(shí)間,兩人都不開口,四周靜悄悄的。
過了好一會兒,秦宏才繼續(xù)道:“這次接你回來,朕打算封你為太子,你怎么想?”
秦瑯不答反問道:“我該怎么想?”
秦宏想試探秦瑯,哪知道這人愣是不接招,于是他又道:“待會兒在接風(fēng)宴上,朕就當(dāng)眾宣布此事?!?
北漠皇帝說他這么多年都沒立太子,就是為了等秦瑯回來。
秦瑯不信,倒也沒說出來。
正值壯年的皇帝都不愿意立太子,他們總覺得自己還可以活很久,不愿手中權(quán)力被分走,不想看到大臣擁立兒子,大齊皇帝元嵩是這么想的,西昌那位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大臣們催得再急,他們就是不立太子。
秦宏都拿立太子這事試探秦瑯,愣是沒從他臉上看到什么喜怒變化。
北漠皇帝在心里暗嘆一聲,要是秦瑯真是朕的兒子就好了。
在皇帝面前都能不卑不亢,連喜怒也不形于色。
比他那幾個(gè)皇子強(qiáng)多了。
秦宏還想再試探試探秦瑯,內(nèi)侍總管梁公公在殿外提醒道:“啟稟陛下,接風(fēng)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知道了。”秦宏道:“扶光,你與朕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