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她與何姑娘這樣身份的人交往，是好事，自小江知念就被養(yǎng)在閨中課業(yè)繁重，從未有過什么密友；再說了說圍場的事物看著新鮮，只是略微睡得不好。

江知念雖然事事應(yīng)和，但江老夫人看得出來，她不如以往善談，亦或者說，念念不如以前一般樂意與她說話。

江老夫人長嘆一聲，心中的情緒霎時(shí)間盡數(shù)涌出，忽然握住江知念的手，蒼老的雙眼泛紅，幾欲開口，可強(qiáng)烈的情緒沖擊下，她啞然無聲。

見祖母這般激動(dòng)，江知念輕輕撫著祖母的背，“祖母，怎么了？是知念哪里照顧不周嗎？”

朱嬤嬤索性替老夫人說，“大小姐，老夫人心疼您，也覺得愧對于您，大小姐，老夫人自小最疼的就是您，之前要不是——”

“朱嬤嬤！”老夫人當(dāng)即叫住朱嬤嬤，倘若當(dāng)真說出她信了陳氏所說，念念當(dāng)年趕走了江若蓁，只怕念念會更加恨她。

她也是老糊涂了，當(dāng)年事情真假，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只看念念如今出落得大方有禮，不曾做過對江家不好的事情，而江若真卻處處惹禍，手段骯臟愚蠢，便應(yīng)該趁上次的機(jī)會，徹底將她趕出去！

念念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啊，她為何還不信念念？

江知念的目光，從祖母身上移到朱嬤嬤身上，又從朱嬤嬤身上移回來，垂眼淡笑。

這是看到江若蓁惹禍了，捅破天了，才發(fā)覺她的好？

愧疚？愧疚是最無用的東西。

瞧祖母這個(gè)樣子，江知念心中抽疼一下，畢竟是她曾經(jīng)和祖母最為親和，也只有祖母，讓在她重生回來之后，還抱著對親情的希望。

她盡心對待祖母，換來的是祖母的不信任和質(zhì)疑，是分明答應(yīng)了她主持公道，證據(jù)確鑿，卻仍舊偏向江若蓁的天平。

江府的人這般對她，都沒有祖母對她的傷害大，人只會被最信任的人傷得最深。

此刻，要說心中毫無波瀾是假，畢竟是疼了她多年，她也敬愛了多年的祖母。

可要讓她在這一一語之中釋懷，原諒？

也并不可能。

“祖母，您身子不好，應(yīng)當(dāng)少思少慮。”江知念直接到做沒聽到這話。

祖母臉上，果然呈現(xiàn)出失落的表情，祖母想從她這里聽到什么呢？

過去了，沒事的，不介意，釋懷了？

怎么可能呢？

江知念回想前世觸目驚心的遭遇，在雪地里凌辱致死時(shí)，在江府中榮養(yǎng)的祖母，知不知道呢？

她也許不知道，也許知道，卻覺得這樣一個(gè)臟了門楣的人，死了就死了。

就像梁淇闖入后院，祖母也沒有信任過她。

“念念……”老夫人還想說話，卻被江知念打斷，“折柳，徐先生也在圍場，你帶老夫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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