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把這個忘了,溫家窮得連新衣裳也做不起,卻有個會讀書的兒子,那就是溫長安。
自小,溫長安書就念得好。
江若蓁覺得他就是在做窮酸夢,一個農(nóng)民鄉(xiāng)下人的兒子,非要念什么書,心比天高!
要是溫長安像村子里其他男子一樣,自小就幫著家里務(wù)農(nóng)種地,溫家也過得容易很多。一年收成沒幾個,還要賣了給溫長安交束脩,能不窮嗎?
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丶覟榱藴惓鲞@一路的盤纏,只怕也是省吃儉用了許久。
日日來此,假意想要帶東西給她,實則是打秋風來了吧!
他們又不是不知道,江府有多有錢,還差這點東西?
越想,江若蓁越覺得如此,“春闈?溫公子還在癡心妄想?”
她嗤笑著,直接摘下知畫腰間的銀錢袋,丟了出去——
“家里想來也沒給你準備多余的銀錢,念在往日的情分,拿去吧。日后只當是不認識我。”
溫長安臉色難堪,緊繃著的下頜帶著堅毅,他難堪并非因為江若蓁這些話,而是所有都被江若蓁猜中了。
家中并非準備多余的銀錢,他這幾日都是靠著幫書肆抄書,才得以留下來。
只是春闈就在眼前,他若是日日熬夜抄書,不說溫習(xí),沒有休息好,只怕也發(fā)揮不好。
他尋江若蓁,主要的目的就是送東西,母親臨走時,拉著他的手交代,一定要送到蓁蓁手中。
可,也許也存著希望,蓁蓁能夠接濟一二,叫他渡過春闈。
日后,自然加倍奉還。
溫長安是個讀書人,心底十分不齒打秋風的行為,可眼下他別無他法,被江若蓁戳穿后更加難堪。
一雙深邃的黑眸,落在地上的錢袋上,錢袋所用的布料,也比母親攢了許久錢買的好上不少,這還只是江家的一個錢袋。
撿,還是不撿呢?
江若蓁聽著外面沒什么動靜,還以為溫長安當真有這個骨氣,卻在聽到錢袋晃動的聲音后,冷笑出聲。
看來,是她高估了溫長安。
“走吧?!彼愿礼R夫,不再停留。
……
半夏將目光自男子到小姐臉上來回看了好幾眼,她不但沒有眼花,而是越看竟越像!
不禁揉著眼睛,“小姐,這,這人!”
“跟上他。”這人長得與自己相似,她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大抵是溫家的人。
半夏也猜了出來,但是卻不敢多。
江知念的馬車一直遠遠地跟著溫長安,來到距離京城繁華中心很遠的一個偏僻小巷中,這里連馬車也進不去,江知念便決定折返。
“小姐,您為何不直接攔下他?”
江知念垂著眼,淡淡笑了笑,“江若蓁知曉她是江家的女兒后便想盡辦法尋來京城,他們卻沒有尋我的意思?!?
“從未長在他們身邊,許是在他們眼中,也從未有過我?!?
既是如此,又何必去自討沒趣。
她長到如今,難道還需要所謂的親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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