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祁直直倒在地上,溫寧的確就在里面,見人倒地,她吩咐道,“將他綁起來,暫時關(guān)到下艙去?!?
“我們還要在潯州留一段時日,切莫被人察覺異常。”
半夏,“姑娘放心,這幾日奴婢悄悄跟著大公子,知曉了他是如何與太子聯(lián)絡(luò)的,奴婢偽裝大公子與太子保持聯(lián)系,暫時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溫寧點頭,垂眸看著地上不省人事的江若祁,沒有一絲波瀾。
她與江家的恩怨,如何也牽扯不清楚了,陳氏、江若蓁、江若祁,接下來還有江程,她就等著看大廈傾倒那日!
入夜,溫長安帶著人來了畫舫,“長寧,我將人給你帶來了?!?
當(dāng)時坍塌的水渠下搜尋到的尸體,便是由這個仵作剖體檢查的,溫寧問了那些尸體的狀況,得知尸體的確已經(jīng)泡得浮腫不堪,不忍直視。
是在水中浸泡了無疑,可接下來,仵作說了個細節(jié),“不過按理說,從水渠修建完成到坍塌被發(fā)現(xiàn),肉身早已應(yīng)該成為腐肉,被魚口分食,怎的還留了全尸……”
“且,這些尸體為了不被沖走,都用了鐵環(huán)卡在石縫間,軟爛至極的腐肉,被水沖刷后,應(yīng)當(dāng)只剩白骨或是殘肉……”
聽仵作這般描述,半夏微微擰起眉頭,溫寧卻眼睛也不眨一下。
溫寧冷聲質(zhì)問,“也就是說,這些人死亡時間和地點都不能確定,你憑何草草斷論他們的死,應(yīng)當(dāng)算在新修水渠之人頭上?”
被溫寧的話嚇了一跳,仵作皺眉,“上頭只叫我看了一眼,便將尸體匆匆掩埋了,我也不好多管?!?
世間不知道有多少冤案,就是因為這些人的不盡忠職守!她和陸君硯是命大,才能來追查真相,可那些身世稍弱,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呢?
是不是就被這頂帽子扣得死死的了?
溫寧難以忍受,她雙手忽然撐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厲聲道,“你可知,你的論斷,可以影響旁人的一輩子!”
“活人因你受冤,死者的死因一輩子都被埋在了地下!死不瞑目!你是仵作,你怎能如此草率!”
她略帶兩份嘶吼,眼眶微紅。
溫長安扶住溫寧,“長寧,你冷靜些。”話也問得差不多了,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先讓半夏將人帶下去。
“長寧,休息休息。”溫長安將她扶著坐下來,“我知道你生氣,這個仵作固然疏忽職守,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方才他說,只看了尸體一眼,便被匆匆掩埋,仿佛是上頭的人故意走個流程罷了?!?
溫寧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她平緩了一下心情后開口,“將尸體都請出來,一一再讓仵作看一遍。”
“時間過去那么久,只怕早已只剩白骨?!?
溫寧卻堅持道,“潯州內(nèi)同時消失了這么多個人,為何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這些人明知是死,為何不掙扎不逃跑不喊叫?”
若是這些人是被下藥了呢?
溫寧不信作惡的人,一絲痕跡都不留,“我曾在師兄那里學(xué)過驗毒之法,師兄說過,世間作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定要去看看。”
勸不住溫寧,溫長安只能帶著人跟著一道去,尸體被掩埋得十分潦草,似乎當(dāng)時肯定不會有人來此。
溫寧就如同撥開云霧一般,讓人將尸體都挖了出來,半夏挑著燈籠,隔著遠遠地,都差點將胃給吐了出來,她完全無法想象,小姐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得驗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