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珩望著女孩離去的背影,無聲笑了下。
……
江稚跟同學玩到十一點半,霍赫準時來清吧接她。
好友站在她旁邊,看男人從邁巴赫上下來,身高腿長,顏值頂呱呱,揶揄撞下江稚的手:“吱吱,赫哥看著真不錯,你考慮過他沒?”
“……”
這群人,一高考結(jié)束就像脫韁的野馬,一片大草原都不夠跑的,什么都想嘗試,最想嘗試的估計就是戀愛了。
自己暫時嘗不著,也想看別人嘗。
江稚搖頭:“我跟赫哥像親兄妹一樣,不是你想的那種。”
好友:“那可不一定,你們又不是真的親兄妹,有時候你自己不知道那種感覺是喜歡。怎么說呢,哎呀,我也形容不出來,等你遇到就知道了?!?
沒等江稚想明白所謂的“喜歡”是什么感覺,霍赫已經(jīng)過來了。
他跟好友點下頭打招呼,揉揉江稚的頭:“吱吱,我們回家?!?
“嗯?!?
江稚跟好友揮揮手告別。
好友看著一個沉穩(wěn)內(nèi)斂,一個青春明媚的超絕cp背影,抱著清吧門口的鐵柱子一整個磕瘋了。
江稚坐上副駕駛,兜里的手機震動。
已經(jīng)快到十二點,她都不抱希望了,吉老師竟然發(fā)了信息過來。
考得不錯吧,祝吱吱一朝圓夢,金榜題名
江稚低頭敲字:你這祝福來得也太晚了,我要睡得早信息都看不到
吉老師:沒有學生高考完這天會睡得早
還挺了解,江稚又挑別的刺:京北離津城也不算遠,祝福得挺好,讓你來一趟都不來
吉老師:你怎么知道我沒來
江稚愣了下:難道你來了?
霍赫這時出聲:“吱吱,這么晚了在給誰發(fā)信息?!?
江稚莫名有種被家長抓包的感覺,將手機一蓋:“同學。”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撒謊,可能是霍赫對吉老師印象不好吧,她不想兩個人有交集。
黑色邁巴赫往前開,路過停在路旁的銀灰色法拉利。
車窗沒關,江稚轉(zhuǎn)頭的時候跟周聿珩望過來的眼睛不期然撞上。
江稚驀地想起火光映襯的那張權(quán)威的臉。
“看什么,”霍赫放慢車速,“遇到朋友了?”
“沒有?!?
很奇怪,江稚也不想讓霍赫知道她跟周聿珩在清吧有幾分鐘交集。
吉老師沒有回信息過來。
霍赫把江稚送回江家的時候,正好十二點。
江稚站在門口跟他告別:“謝謝赫哥,這么晚還了還麻煩你接我。”
“沒事,我正好處理完事,順路接你。”霍赫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吱吱長大了,很多事都不跟哥哥說了。”
“哪有。”江稚有點心虛,不過也只一點點而已,除了今晚的事,以前她沒有瞞過任何事,“我進去啦,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霍赫大概知道她撒了小小的謊,但并不介意,最后揉揉她的頭,笑著說了句:“長大了挺好?!?
江稚回到家,洗完澡出來吉老師還沒回消息。
奇怪,聊到一半失蹤,難道睡了?
江稚盤腿坐在床上,正要發(fā)信息問,那邊回了兩個字。
沒來
回答大半個小時前的問題,哦,他沒來津城,逗她的。
就說嘛,包車費住宿費都不來的人,怎么會來。
……
高考后的暑假其實有點無聊,分數(shù)沒出來前一顆心總落不到實地,江稚雖然估過分,但不可能太精準,有誤差就有擔心。
她天天東想西想不是辦法,于是想去打暑假工消磨時間。
江至澤開始是反對的,但他再反對,底色還是寵溺,在江稚的軟磨硬泡下還是松了口,找了一家朋友的連鎖咖啡店,多方考究覺得正規(guī)安全,安排江稚去打暑假工。
江稚穿上工服,戴上帽子,正式成為一名咖啡小妹。
期間她偶爾會給吉老師發(fā)信息,吉老師有時回,有時候不回,態(tài)度冷淡得很。
這人不收費補課,立馬換一副嘴臉,還真是現(xiàn)實。
江稚撇撇嘴,也學他的樣子偶爾回,偶爾不回。
本來一邊冷淡聯(lián)系就不多,兩邊都冷淡,兩人聯(lián)系完全淡下來。
直到高考出分數(shù)這天,江稚緊張到心跳到嗓子眼,在電腦前深呼吸再深呼吸,輸入自己的學號,點擊查詢。
分數(shù)出來那一刻,她呼吸都停了。
幾百天的努力焦慮,數(shù)不清的試卷和數(shù)不清斷墨的筆,在這一刻都化成名為理想的數(shù)字。
她分夠了!
她激動得手發(fā)抖,把分數(shù)發(fā)給吉老師。
吉老師秒回:恭喜,好好選專業(yè),不懂的可以問我
江稚連發(fā)三個小貓轉(zhuǎn)圈的開心表情。
兩人都沒說報什么大學,這仿佛都不用商量,默契地知道她要報哪所大學。
后面半個月,吉老師像復活了一樣,跟江稚發(fā)信息的頻率變高,甚至問了她在哪打暑假工。
吱吱:難道你來看我?
吉老師:不一定
江稚故意道:不一定的事就不說了,等你確定了再說
吉老師發(fā)了個傲嬌冷哼的表情:不告訴我我也查得到
江稚才不信,他一個學生哪來那么大能耐,何況干嘛大費周章查她。
她就當玩笑話聽了。
江稚報的專業(yè)屬于國家強基計劃,最先一批出錄取信息。
江稚接到錄取通知書那天,興奮得原地蹦了好幾下。
然后馬上把通知書拍給吉老師。
一般信息秒回的人,這次沉默了很久。
這種沉默不是沒看見信息的沉默,是看見信息后的沉默。
江稚看到對話框上方不停彈出“對方正在輸入中”又消失,出現(xiàn)又消失,來來回回反復好幾次。
終于憋過來幾個字:你報的京工大?
江稚:是啊。京工大的航天科學技術全國頂尖,我想上的就是這個專業(yè)!
沉默。
沉默是此時的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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