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為什么,碰上他火氣就很大,小時候也不是沒在一起玩過,明明不是這樣的。
這人越長大越討嫌了。
他還要繼續(xù)討嫌,沖她背影說:“你好歹是江家千金,眼光能不能高一點,那男的長得爹不疼媽不愛的樣,那樣的你都看得上?”
煩死了煩死了。
江稚捂住耳朵不聽,奈何他聲音太大,從指縫鉆進(jìn)耳朵:“江稚,你最好別早戀,如果早戀我第一個告訴你爺爺,讓你爺爺來收拾你……聽到?jīng)]?不許早戀!”
神經(jīng)啊他!
江稚越發(fā)覺得這人有毛病,她都十八了算什么早戀。再說了,就算她早戀,輪的找他管嗎,他有什么身份立場來管。
赫哥哥都不會插手她感情的事,他管個der啊!
江稚心口堵著氣,又不知道跟誰吐槽,微信劃來劃去,最后視線定在吉老師的頭像上。
說起來很久沒聯(lián)系了,這人也是個怪人,一下一下的,不過當(dāng)個吐槽對象還挺好,畢竟不是周圍認(rèn)識的人,就當(dāng)他是個云樹洞好了。
江稚噼里啪啦打字,一篇飽含情緒的吐槽小作文咻地發(fā)過去。
那邊久久沒有回信,半個小時候后才回了一條。
你就這么討厭他?
江稚罊竹難書,還有上次在醫(yī)院也是,明明說去給她弄吃的,結(jié)果吃的都給護(hù)士姐姐了,還一句話都沒交代。
如果沒有霍赫給她送吃的,她一直在病房眼巴巴等著,豈不是會餓死?
江稚:你就說如果有人這么對你,你不討厭嗎
又是隔了好久才回過來,吉老師問:在你看來,他就沒任何優(yōu)點嗎
江稚氣歸氣,但她不瞎,也不能太違背良心,誠實敲字:有一點不可否認(rèn),他很帥
……
室友鄒莎跟鄰居哥哥成了,天天面含桃花,整個寢室都在冒粉色的甜蜜泡泡。
鄒莎喝水不忘挖井人,自然記得江稚這個大功臣,天天水果零食輪番奉上。
這天拎著一盒西瓜回來,一進(jìn)門就喊:“你們快去三道那邊看,快快快,特大福利,別說姐妹有好東西不分享!”
侯歡首當(dāng)其沖,問江稚:“去不去?有福利!”
江稚知道她們說的“福利”是什么,完全不感興趣,說不去。
侯歡沒勉強,拽著另一個室友風(fēng)風(fēng)火火去了。
看完回來,吃二十分鐘西瓜就夸了二十分鐘法拉利配帥哥有多帥,說這種賞心悅目的場景每天看一遍能長壽到九十九。
室友說:“哪能天天給你看,帥哥估計今天來找朋友的吧。”
“找朋友嗎,”侯歡覺得不像,“從莎莎看到,再到我們?nèi)?,那么久也沒見他朋友來,我怎么覺得他是在……耍帥。”
“哈?”室友覺得離譜,但回憶那個場景又覺得侯歡之有理,捧著肚子笑,“你別說還真有點那個意思,不過就算耍帥,也不可能天天來耍帥吧?!?
室友錯了。
還真天天來耍了帥。
江稚平常教學(xué)樓宿舍食堂三點一線走,很少去通車的三道那邊,這些消息都是聽室友說的。
說京大校草天天開車來她們學(xué)校,有時灰色法拉利,有時敞篷保時捷,反正足夠吸睛,也沒見他跟朋友玩,好像就是來溜達(dá)的,溜達(dá)一圈或者稍稍停留就走。
給廣大生活無趣的莘莘學(xué)子送來養(yǎng)眼的帥哥圖,也不求回報,堪稱男菩薩。
江稚沒放心上,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會撞上“男菩薩”。
這天她不想吃食堂的飯,室友們都有事去了,她一個人往校外走。
路過三大道,一陣跑車轟鳴聲響起,她側(cè)眸望去,看見法拉利停在一棵茂密的梧桐樹下。
周聿珩坐在敞篷車的駕駛位,高挺的鼻梁架著黑色墨鏡,風(fēng)吹亂他的頭發(fā),但不顯潦草,反而透著股桀驁不羈的勁。
他右手扶著方向盤,左手隨意搭在車窗上,腕間的黑色休閑表是唯一的裝飾,簡單卻透著矜貴,配上那張五官精雕的臉,只有一個字,絕。
江稚突然覺得“男菩薩”這稱號給得挺貼切。
這種畫面看多了,確實會長壽。
她視線停頓幾秒,收回。
男人微微側(cè)眸,像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隔著墨鏡判斷不出他的目光落在何處。
不過在她收回視線的下一秒,他也回正頭,沒再看這邊。
兩人像完全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隔著兩個車道,沒打算打招呼。
這樣挺好,他那張嘴,免得一開口兩人就懟起來。
江稚繼續(xù)往校外走。
剛走到后街,身后又是一陣跑車轟鳴聲,江稚第一反應(yīng)是周聿珩來了,可轉(zhuǎn)頭望去,看見的卻是個瞇瞇眼男生。
男生朝她吹了聲口哨,自以為很帥地跟江稚打招呼:“認(rèn)識一下,易君昊。”
江稚擰眉。
這人囂張又霸道,跑車直接打橫攔住她的路,還差點撞到騎自行車的人,但他絲毫沒覺得不妥,還輕佻地跟她說話。
“哎,你叫江稚是吧,跟你說話呢?!币拙灰暰€在她臉上身上掃來掃去,看得出很滿意。
江稚直接拿出手機。
易君昊興奮嘿了聲,以為她要加聯(lián)系方式:“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江稚的攻擊力遇強則強:“確實要掃一下,你這張人長得跟二維碼似的,不掃一掃還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易君昊罵了句“操”,隨即想到什么又笑開:“果然名不虛傳,有點意思,嘴這么毒,不知道親起來是不是很甜?!?
江稚氣得血氣翻涌,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不能被狗咬一口她咬回去,那樣她跟狗有什么區(qū)別。
她有人的解決方法。
撥出去的號碼此時接通,她說:“學(xué)校后街有車輛違停,麻煩過來處理下……嗯嗯,還差點撞到人,行為十分惡劣?!?
京工大交通這一塊管得很嚴(yán),江稚以為這死瞇瞇眼應(yīng)該會怕,誰知道抬眼發(fā)現(xiàn)他笑得更歡。
“喂,你還不知道我爸是誰吧。別說停個車,我就是在這撞死人我老子都能保我平安無事?!?
江稚在豪門圈長大,見過的紈绔子弟不少,但惡劣得這么明目張膽的還是少見,深吸一口氣壓下牽及祖宗的臟話。
“你家有你這樣的垃圾真是家門不幸,不早點清出去,家里遲早也會變成一堆垃圾?!?
易君昊的笑冷下去:“小爺跟你開兩句玩笑還真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我告訴你,我就是當(dāng)街操了你都……”
“讓開?!?
江稚身后傳來低沉男聲,她下意識往旁邊移,一道人影沖過來。
“砰”地一聲,棒球棍重重砸在跑車引擎蓋上,車漆锃亮的跑車立馬凹下去一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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