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給她留了信息,說導(dǎo)師找她有事先走了。
侯歡沒住過這么高逼格的酒店,在套房泡了個香噴噴的澡,又美美護了個膚,磨蹭到退房時間才下去。
電梯在三樓打開,進來幾個人。
起初侯歡還沒注意,但因為有人在跟老板匯報行程,作為牛馬的她心說這助理安排的行程比牛馬還牛馬,抬頭看了眼。
然后看到周聿珩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
原來牛馬老板是他。
“嘁——”
侯歡沒忍住,在電梯門開的那一剎嗤出了聲。
周聿珩回頭,視線越過身后員工看見她:“侯歡?”
侯歡沒理他,不耐煩問:“你們出不出去,不出去讓讓。”
周聿珩邁步,身后的人才跟著往外走,侯歡最后從電梯出來,路過周聿珩的時候包往肩上一甩,帶情緒地說了句:“沒眼光?!?
周聿珩莫名其妙。
身后跟的人心肝一顫,不知道這位女俠哪來的膽,竟然敢當面罵總裁。
“侯歡,”周聿珩邁步跟上去,“你好像沒惹你?!?
侯歡鼻腔哼一聲:“沒惹,怎么了?!?
“那你好端端的罵我?!?
“誰說好端端?”
“說個理由,不然就憑你那句,我可以給你發(fā)律師函?!?
侯歡一個才入社會的牛馬哪受得住這種嚇,趕忙把江稚搬出來:“我替吱吱罵的,你本來就該罵!”
周聿珩眸光微動:“她跟你說什么了?”
侯歡停下腳步,表情空白一瞬,說實話她也不記得了,就記得起來對周聿珩這個人情緒很大。
她撓頭:“我昨天喝了酒,吱吱拉著我說了好多話,但說了什么我不記得……”
“吱吱也在酒店?”
“她一早就被導(dǎo)師叫走了?!?
周聿珩話鋒一轉(zhuǎn):“你吃午飯了嗎?”
侯歡脫口而出:“沒有啊?!?
“我請你吃飯?!敝茼茬裢耆灰娨l(fā)律師函的討厭樣,和顏悅色,“酒店的米其林廚師很出名,你慢慢吃,再慢慢想?!?
一邊是律師函,一邊是米其林大餐,怎么選毋庸置疑。
侯歡沒客氣,頂著心里沒來由的怨氣,什么貴點什么,一頓嘎嘎亂砍。
周聿珩基本沒吃,端著咖啡優(yōu)雅地喝,等侯歡吃得差不多了,問她:“想起來了嗎?”
侯歡開始暈碳:“想什么?”
周聿珩點兩下手機,將屏幕對轉(zhuǎn)她:“這是我的律師,經(jīng)手的案子很少敗訴?!?
侯歡立馬不暈了,開始苦思冥想昨晚的事。
周聿珩貼心幫她叫了杯咖啡,大有想不出來她休想走的架勢。
侯歡擰著眉努力回憶。
昨晚吱吱說什么來著,反正她聽了很氣,氣得罵他什么來著?
“瞎眼。”
“不懂欣賞。”
“沒福氣,他單一輩子去吧!”
周聿珩坐在對面,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壓迫力鋪天蓋地,侯歡進肚子的那些米其林食物都恨不得吐出來。
事實驗證,人在某種極端壓力下會激發(fā)無限潛能,某個瞬間,侯歡腦海閃過畫面——
她抱著江稚,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吱吱,沒關(guān)系的,你這么好,他不喜歡你是他的損失。你一定會遇見超級超級愛你的人,比他好千倍萬倍!”
思緒突然明朗。
雖然她不記得細節(jié),但這些話串聯(lián)在一起,江稚說了什么很好猜。
侯歡一下底氣足了,嫉惡如仇抬眼:“你還好意思問,你對吱吱做了什么心里沒數(shù)?不喜歡就麻煩你走遠點,現(xiàn)在又裝作關(guān)心的樣子來跟我打聽她的事干什么?”
周聿珩腦子飛速反應(yīng)了幾秒:“等等,你說什么不喜歡?”
“裝什么傻,自己做過的事不記得了?還是說拒絕的人太多,自己都忘了?!?
“我什么時候拒絕過吱吱?你說清楚。”
侯歡偏開臉:“不想說了,要發(fā)律師函就發(fā)吧,隨便。”
一種極為怪異的安靜氛圍蔓延。
周聿珩斂眉沉思,像在回憶什么。
沉默,似又不沉默。
侯歡壓根不敢看對面,心里想完了完了,還是沖動了,得罪周家大少爺,她以后還怎么在京北混,媽媽呀,說話就不能像微信一樣,有一鍵撤回功能嗎。
余光中男人動了。
侯歡一個激靈抓起銀色餐叉,呈防御狀態(tài)。
周聿珩評價:“抓叉子的速度很快,是個人才,你在哪實習來著?”
沒等她回答,他跟著道:“待會兒我助理會聯(lián)系你,你這樣的人才值得好的工作?!?
說完走了。
侯歡握著餐叉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反應(yīng)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天上掉餡餅砸中她了?
……
江稚跟導(dǎo)師校對數(shù)據(jù)、計算軌航忙了一天,從大樓出來,已是傍晚。
落日熔金,晚霞微醺。
江稚雖然忙了一天有些累,但這會兒心情不錯,拿著資料往食堂走。
忽地,余光掃到一抹頎長身影。
她轉(zhuǎn)頭,只見男人踩著夕陽余暉,一步步朝她走來。
江稚心里咯噔一下。
明明帥得堪稱電影的鏡頭,她卻莫名緊張起來。
然后腦海里冒出一個更莫名想法——
跑!
快跑!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