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今笑了起來,笑容里充滿諷刺:“你們剛才不就認(rèn)為子鼠是天下第一劍修嗎?為什么他的實力會突然高漲?因為岑慕梁死了,他們合二為一了!”
“……”寧衍之抖了抖嘴唇,竟駁不出來。
白夢今所說的一切,有著完善的條理,順著她的話一想,許多事情都講得通了。
當(dāng)初岑慕梁以元神之身飛遁至此,正面與魔尊對決,完全就是個飛蛾撲火的舉動,成功的可能性極低。
他是堂堂仙盟領(lǐng)袖,在凌云高去位,凌步非資歷過淺的情況下,他即便只是活著,對仙盟的作用也是極大的,但他選擇了這種無意義的犧牲。
或許,那并不是犧牲,而是金蟬脫殼。
若是如此,仙盟這么多人,豈不是都被他玩弄于股掌?
但誰說不可能呢?清川暴露之前,誰想得到他會是丑牛?
“胡亂語!”
白夢今抬起頭,駁斥她的人是葉寒雨。
飛舟上,葉寒雨撐著半殘的身子,死死盯著她:“白姑娘,你這是倒因為果!預(yù)設(shè)我?guī)熜质亲邮?,再來解釋其中的理由,自然編得妥妥?dāng)當(dāng)!你若有本事,就讓他揭下面具,那才是鐵證!”
仙君們默默點頭。這話也有道理,這里邊唯一稱得上證據(jù)的,是長陵真人的魔化狀態(tài),但除了白夢今,其他人無法證明。
“但是,”凌步非遲疑著說,“用我父親煉制的魔軀已棄,岑掌門當(dāng)初坐化,肉身留在丹霞宮,想必已經(jīng)歸葬。那么子鼠現(xiàn)在用的軀殼,很可能與他真身毫無干系,便是摘了面具,也無法驗證??!”
這一說,大家都無奈了。是啊,這事除非子鼠主動暴露元神,否則根本拿不到證據(jù),只能是個推論。
白夢今卻笑了:“是嗎?”
隨后,她笑容一收,陰陽傘倏然轉(zhuǎn)動,一把骨劍從傘柄抽了出來。
眾人的驚呼聲中,她拋開傘,身化驚雷,單人獨劍,猛然向子鼠掠了過去。
骨劍出手,流光如虹,帶起周身風(fēng)雷,眨眼便到了子鼠面前。
劍光落下,如同一抹溫柔至極的月光,殺氣卻充盈天地。
元松喬、宋致一,還有無名劍派的劍君們駭然,寧衍之亦變了面色。
只聽何霜遲喃喃道:“她居然會劍術(shù)?還這么高超?”
這一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魔宗那幾人倒是反應(yīng)過來了,但他們要撐起天網(wǎng),脫不開身,只有拋出法寶等物,試圖阻上一阻。
子鼠倒是還有余力,手中劍一轉(zhuǎn),將之格開。但他同樣被天網(wǎng)絆住,雖然避開了要害,卻沒能避開帶起的劍風(fēng)。
原本就已經(jīng)不貼合的面具,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底下露出岑慕梁的臉。
驚呼聲中,白夢今身影一晃,退回原來的位置,接住陰陽傘,將骨劍還于傘柄中,重新?lián)纹痫w舟法陣,壓住鬼王。
她看著那張痛恨了幾百年、每每讓她痛苦掙扎的臉,輕輕說出那句話:“我就知道,你不會舍得這具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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