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今感覺自己做了很長的夢。
最開始,她跪在丹霞宮的祖師殿內(nèi),衣裳被刮出一道道的口子,滿身狼狽卻一臉倔強(qiáng)。
“掌門師兄,這便是闖過通天路的弟子。資質(zhì)不錯,性子也要強(qiáng),你若不要,我就收入門下了?!?
說話的是個樣貌清麗的女修,白夢今記得她,她是丹霞宮主事長老葉寒雨,掌門以下第一人。
丹霞宮掌門岑慕梁就坐在正中,他淡淡瞥過一眼,不甚在意的樣子:“你想要就要了吧!”
葉寒雨再次確認(rèn):“師兄,這可是上好的劍修苗子,你真的不要?”
岑慕梁搖了搖頭:“一個衍之,就夠我花精力了?!?
葉寒雨笑起來:“師兄一心一意要把衍之培養(yǎng)成下代第一人啊!也罷,我貪多,我要了!”
她走到白夢今身邊,問道:“小姑娘,你愿意拜我為師嗎?”
白夢今不答反問:“這位仙君,你是丹霞宮最強(qiáng)的修士嗎?”
葉寒雨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好笑地問:“我若不是最強(qiáng),你是不是就不拜我?”
白夢今回道:“倒也不是。如果比仙君更強(qiáng)的修士不收我,那我只能拜仙君了。”
葉寒雨大笑起來:“敢情我還是退而求其次?。『芸上?,你看到了,比我強(qiáng)的就是上面那位,他不想收你?!?
“好吧。”白夢今說這番話就是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得了答案便干脆應(yīng)了,“那我愿意拜仙君為師?!?
葉寒雨笑著扶起她,說道:“我雖不是最強(qiáng),但不見得弟子教得比他差,最主要還是你自己努力……咦,你是淬玉之體?”
上面那位忽然出聲:“淬玉之體?這小姑娘?”
“是??!師兄有興趣了嗎?”
岑慕梁起身走過來,握住她的脈門,沉吟半晌,問道:“葉師妹,我門下只有一個弟子,再收一個也無妨,不知可否割愛?”
葉寒雨哼了聲:“掌門師兄怎么欺負(fù)人?方才是你自己不收的,現(xiàn)在倒來搶了?!?
岑慕梁笑著致歉:“是我不對。不過這小姑娘不是說了嗎?比你強(qiáng)的不收,那就拜你?,F(xiàn)在我愿意收了,想必她也愿意拜我。是不是,小姑娘?”
白夢今把那句話又問了一遍:“仙君是丹霞宮最強(qiáng)的修士?”
岑慕梁頷首:“是?!?
于是她低身叩拜:“弟子見過師父。”
這一幕被迷霧遮掩,等回過神,她身穿丹霞宮弟子服,已經(jīng)是長成后的樣子。
她走進(jìn)祖師殿,這回只有岑慕梁一個人。
“師父,您叫我來有何事吩咐?”她躬身見禮,整個人朝氣蓬勃。
岑慕梁坐在窗邊,不知道在看什么,回過神指了指對面:“你來了,坐吧!”
她坐下來,看師父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又問:“師父是不是遇到了難事?若有弟子可以效勞的,盡管吩咐便是?!?
“……”岑慕梁對她吐露:“遇到難事的不是為師,是你師兄……”
她看到夢里的師父嘴巴張張合合,說了好一會兒,而自己的表情充滿了掙扎。
“師父,我……”
“為師知道這樣太為難你了,所以也不強(qiáng)求。你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愿意,等你師兄好了,為師就為你們主持婚禮——為師思來想去,這是最好的安排。”
她問道:“如果我不答應(yīng),師兄的道途就到此為止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