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扭頭就走。
司慎行卻不管他,按下內(nèi)線,叫底下的人準(zhǔn)備開會。
但兩分鐘后,他又拿起了電話,叫了阿麥進(jìn)來。
阿麥今天沒穿西裝,只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
他也是典型的國字臉,眼皮略厚,唇瓣卻偏薄,看起來就有點(diǎn)寡淡。
別人都說是他跟著司慎行久了,所以越來越像他了。
但只有阿麥自己知道,他本來就是一個寡淡的人。
這跟他小時候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他是個孤兒。
若非被正好離家出走的司慎行救下來,他已經(jīng)被人打死了。
所以從那之后,他對什么都不關(guān)心,只圍著司慎行鞍前馬后。
他的命,是司慎行的。
“少爺。有什么吩咐?”
司慎行轉(zhuǎn)動著手里的鋼筆,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說:“中午跟廖氏的飯局,安排在秋田宴吧?!?
阿麥有些驚訝。
“日料?您不是不喜歡吃日料嗎?”
之前還說什么,那個國家的人的東西,狗都不吃。
今天怎么吃上了?
“廖總可能愛吃。”
阿麥就沒再多想了,點(diǎn)頭應(yīng)是。
又問:“需要包場嗎?”
“不用。”
“是。”
阿麥出去后,司慎行輕輕吐了口氣。
他這算是……尾隨嗎?
應(yīng)該不算吧?
他只是去辦公。
正好廖總喜歡吃日料,僅此而已,夏灼灼不會生氣的。
他像是在自我催眠。
另一邊,夏灼灼掛斷電話后,就下樓吃早飯去了。
結(jié)果家里其他都睡著,只有許姨在。
她在小桌子上吃白粥。
看到夏灼灼,許姨面露驚訝。
“你們昨天熬那么晚,我以為起不來,就沒做早飯……”
她慌忙放下筷子要去廚房。
夏灼灼叫住了她。
“不用忙了,我跟您吃一樣的?!?
“這怎么能行?我吃的是昨晚剩下來的飯,做成米粥了?!?
“沒關(guān)系的?!毕淖谱菩θ轀睾停拖癫辉l(fā)現(xiàn)許姨曾經(jīng)背叛過他們。
許姨點(diǎn)頭,眼眶有些紅。
她很快盛了米粥過來,又端了兩碟小菜,就要回小桌子去吃。
夏灼灼叫她一起在餐桌上吃飯。
許姨猶豫了會,還是答應(yīng)了。
一頓早餐吃飯,許姨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她問夏灼灼:“七小姐,我能留下來嗎?”
夏灼灼放下筷子,很平靜地說:“不能?!?
許姨眼底的光彩漸漸暗淡下去。
她自嘲一笑,說:“您當(dāng)我沒說,是我厚臉皮了。”
“許姨。”夏灼灼緩緩開口:“不是我不信任您,是您有軟肋。您的兒子,就是您的軟肋。這次因?yàn)樗铧c(diǎn)背叛了我們,難保不會有下一次。所以我讓您離開,不只是為了夏家,也為了您和您兒子。”
同樣的,夏懷武這個人身上缺點(diǎn)很多,他也會成為夏家的軟肋。
所以夏灼灼安排他去海島了。
許姨聽懂了。
她的丈夫,夏管家,比起自己的兒子,更在乎夏家,所以他沒有軟肋,他絕不會背叛夏家。
但許姨會。
哪怕她對夏家也是一片誠心,但終究抵不過軟肋。
許姨自己也不知道,再遇到一樣的事情,還會不會做出錯事。
她開口道:“以后我不再提留下來的事了?!?
夏灼灼點(diǎn)點(diǎn)頭,說:“不過您放心,我會給您和您兒子安排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等這邊所有的威脅解決了,我還讓您回來?!?
許姨的眼睛恢復(fù)了一點(diǎn)光亮。
“我還能回來?”
“當(dāng)然。”
許姨似乎又找到了動力,歡歡喜喜地洗碗去了。
夏灼灼也沒騙她,只不過,所有的威脅解決,這需要很長時間。
又或許,只需要一年。
誰也說不準(zhǔn)要多久。
得看局勢如何發(fā)展。
也有可能,夏家輸了,黨帥敗了,許姨就永遠(yuǎn)回不來。
但她會保證他們母子的安全。
很快到了下午。
夏灼灼出門了。
她自己開車,先去了暗部一趟,然后才去秋田宴。
這家日料店很大,里面還有小院子,都是日式的風(fēng)格。
客人還可以選擇換上日式的和服用餐。
夏灼灼拒絕了。
“不用?!?
服務(wù)生就帶著她去了包廂。
她們包廂正對著小院子的一汪水池。
里面養(yǎng)著很多錦鯉。
夏灼灼過來的時候,杜馨月正在喂魚。
她也沒換衣服,穿著自己的一套香奈兒套裙,看起來有點(diǎn)煩躁,只喂了幾次,就把小瓷碗里的魚食全都丟進(jìn)去了。
“你這么喂,是浪費(fèi)?!毕淖谱普f。
杜馨月的眼睛驟然亮起來。
但又像是為了敷衍什么,很快擺起了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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