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七千貫,我們現(xiàn)在就交割,如何?”潘仁幾乎是祈求了,時間不多,競爭激烈,再耽誤一刻,可不是玩的。
沈傲嘆氣:“潘兄啊,不是我說你,人家不是說了嗎?得等她家公子回話,再等等,再等等吧?!?
潘兄想哭的心都有了,心里想:“真要等到人家有了回音,指不定還要競價呢,到時候七千貫都不準(zhǔn)兒能拿到房契了?!庇谑强耷蟮溃骸吧蚬?,沈相公,不管怎么說,你我交情不淺,在下實在是太喜歡這宅子了,七千貫,就賣給潘某吧?!?
這世上哪里有以百倍的價錢求人家賣房子的,可是偏偏此刻潘仁想跪下的跡象都有,看得吳三兒目瞪口呆。
沈傲很為難,舉著扇子時張時闔拿不定主意。
“沈相公……”潘仁已經(jīng)改稱相公了:“你開開恩,就當(dāng)是成全我,如何?”
潘仁急得熱鍋上的螞蟻,生怕春兒再回來,就差要喊沈傲一聲爹了。
沈傲心軟了:“好吧,七千貫,咱們這就交割,你帶錢來了嗎?”
潘仁狂喜,就在幾日前,他明明八百貫買下這宅子都覺得多了。可是就在幾日前,他還咬咬牙愿意出五千五百貫,如今七千貫的價錢,潘仁倒是覺得占了大便宜,喜形于色的道:“只帶來了五千五百貫?!?
沈傲凝眉:“五千五百貫?算了,我還是賣春兒姑娘吧。”
潘仁連忙說:“五千五百貫只是現(xiàn)錢,在下還有一套大宅子,兩千貫買下來的,后來裝飾、修葺也花了不少錢,沈公子點點頭,我立即叫人回去拿房契如何?”
為了楊潔的畫作,潘仁是豁出去了,有了這些畫,將來買多少宅子都成,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一定要搶在春兒回來之前把沈傲的房契弄到手。
沈傲很感動,握住潘仁的手:“潘兄,你的宅子我怎么好要?”
潘仁要哭了,強忍著眼眶中搖搖欲墜的淚珠子,也不知是感動還是心痛,說道:“沈公子不必客氣,你我是朋友,這宅子換誰住不是住呢?”
“好?!鄙虬咙c頭:“潘兄很痛快,這個朋友我沒有白交,那你快去叫人拿了房契來,我們立即交割?!?
潘仁松了口氣,心里說:“這事總算成了,真是有驚無險,還好,還好,七千貫換九千貫,不管如何,總算沒有虧?!庇谑菍懥藦埍銞l給他的大老婆,叫許先生帶著便條回去取房契。
吳三兒端上茶來,潘仁和沈傲相互對坐,一邊等候,一邊喝茶,潘仁還是有些緊張,生怕那丫頭什么沖進來開價八千貫,心里痛罵許先生腳慢,這么久還不來,心不在焉的喝著茶,滿腹心事地與沈傲閑扯。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許先生滿頭大汗地回來,將房契交給潘仁,潘仁等不及,連忙說:“沈公子,咱們這就交割?!?
于是二人各取房契,又簽下文憑,眼看沈傲畫了押,潘仁心中狂喜,一把將沈傲的房契搶過來,歡天喜地的大呼:“哈哈,皇天不負(fù),皇天不負(fù),這宅子歸我了?!?
沈傲將一沓錢引和潘仁的房契收入百寶袋子里,嘿嘿的笑:“潘兄如愿以償,恭喜,恭喜。”
潘仁臉色一變,將房契收好,獰笑道:“快給我滾,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個屋子里的東西,什么都不許帶走,立即就滾?!?
他的臉當(dāng)真是說變就變,不過也難怪,七千貫送給了這姓沈的,難道還要教他笑臉相迎。
“哇……”沈傲很受傷:“潘兄這是怎么了?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潘仁大笑,笑得寒氣刺骨:“誰和你是什么朋友,趕快給我滾!”
說著潘仁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許先生道:“你在這里看著,不要讓他們拿走這宅子里的任何東西?!?
話音剛落,便急匆匆的往沈傲的廂房里跑,翻箱倒柜,口里喃喃念叨:“畫兒,我的心肝寶貝,我來了?!?
他雙目赤紅,如同瘋子一般,將屋子翻得亂七八糟。
沈傲的房子沒有找到,他便心急火燎的往周若的屋子里去,周若在屋子里大叫,隨即跑出來,口里罵:“你瘋了嗎?”
潘仁覺得周若有些眼熟,只是心中只惦記著畫,其余的早已拋到爪哇國了,沖進去又是一陣翻找,過了片刻又沖出來,高聲大叫:“畫呢?畫呢?我的畫呢?”
沈傲問:“什么畫?”
潘仁不理他,覷見了廚房,又鉆進去。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