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上的那一刻,他心臟幾乎停跳。
凝脂般的肌膚滑嫩無比,那小腿帶著一股溫?zé)幔中揲L,讓他原本沉靜如水的心湖蕩漾起來。
“你——”
秦?zé)脊浅亮顺?,掌心起了一股灼熱?
他緊貼著女人的小腿,將那絲綢的褲腿往上推去。
沈栗下意識嚶嚀了一聲,側(cè)臉燦若煙霞。
秦?zé)樕⒔菩脑谒笸戎g頓住。
沈栗本就是沈家送給他的禮物,他今夜若是享用了她,也沒人會說他什么。
可是,一想到謝慎身中劇毒尚無解毒之法,又想到沈栗明日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失了清白之身,定會痛苦不已,便止住了動作。
他薄唇微抿,收回大手,摩挲著左手虎口處陳舊的齒痕,壓抑著心底翻騰的欲望,深深凝著沈栗那恬靜的睡顏,思緒卻回到了自己年幼的時候。
九歲那會兒,元宵燈節(jié)。
汴京城熱鬧無比,火樹銀花不夜天,一夜魚龍舞。
他甩開小廝,自己一個人走在街頭,卻碰上拍花子的賊人擄走了一個精致無雙的小姑娘。
他想也沒想的跟了上去,最后將兩個賊子打暈在地,將那小姑娘救出來。
沒想到,那小姑娘驚懼之下,將他也當(dāng)做了壞人,抱著他的手臂,便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用力將她甩開,她卻如發(fā)了瘋的狗崽子一般死死咬住他的虎口。
不消片刻,他的手掌便鮮血淋漓,虎口處被小家伙咬出一排深刻的小牙印。
“我是來救你的,你這小崽子,怎的恩將仇報!快放開我!”
那時,她才如夢初醒一般恍恍惚惚的清醒過來。
可受了驚嚇的她,呆坐在原地,雙手雙腳都沒了力氣。
他一邊處理自己的傷口,一邊嘆口氣,回頭就見她滿臉都是污泥,只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在黑夜里閃爍著淚光,沒辦法,從未替人洗過臉的國公府大少爺只得將她拉到小溪旁,不但替她清理了臉上的臟污,還幫她將衣服上比較明顯的污漬也洗干凈了。
洗干凈后,將她背在背上,從城郊一路背到城里,又將她背到她離她家人最近的地方才將她放下,一路上,她始終沉默著,小手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哭聲都不曾有,只是眼淚濡濕了他的后背。
回到城內(nèi)后,小姑娘才好似瞬間活過了一半,那雙惶恐不安的眼眸一直盯著他的臉,奶聲奶氣的急切與愧疚,“哥哥,對不起,我不該咬你的,你讓我看看你的手,還疼不疼?”
他心煩意亂的別開臉,“不疼,也不用你關(guān)心,你趕緊回去?!?
那小姑娘又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天幫了我,日后我也會幫你的,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幫你?!?
那時他的手疼得厲害,只想盡快將她甩開,“不用你幫?!?
那小姑娘越發(fā)委屈了,濕漉漉的大眼睛馴鹿一般望著他,“哥哥……”
他無奈,隨口胡謅了個名字,“我叫路一心,救你不過是順手為之而已,你不用報恩,你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姑娘,平白被拍花子的賊人擄走,此事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可告知你府上任何人,你可聽明白了?”
小姑娘傻乎乎的點了點頭,豆大的淚珠子掛著她濃密的長睫上,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深深看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轉(zhuǎn)身就走。
往后許多年,他有時也會記不得年幼時發(fā)生過的這件小事。
只是虎口處殘留下來的傷疤卻時刻提醒著他。
曾經(jīng)有個小姑娘如狼崽子一般在他身上烙下印記。
秦?zé)ㄗ旖堑雌?,大手落在沈栗粉白的額頭上。
“還以為我娶的是你,沒想到讓謝慎搶了先。”
睡夢中的人睡得有些不太踏實,秀眉微蹙,紅潤的櫻桃小嘴微微緊抿。
秦?zé)ㄖ父挂宦吠?,掃過她挺翹的鼻梁,最后落在她嬌嫩的唇瓣上。
“小時候看起來倒是夠兇狠的,如今怎么養(yǎng)成個貓兒似的性子,你在伯府里到底都受了些什么委屈?!?
他一個人自說自話,床上的人卻睡得格外香甜。
秦?zé)o奈一笑,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若要強取豪奪一個女人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只是謝慎是他兄弟,沈栗是他的愛而不得。
他不愿讓三人陷入難堪境地,所以今兒夜里,他不會對沈栗做出逾矩之事。
他只是想這樣,安安靜靜地看她幾眼足以。
唯一可惜的是,謝慎的病情開始惡化,那毒藥已快速侵入心肺。
若他還找不到解藥的藥引子,恐怕活不過今年。
他想起前幾日,謝慎臉色蒼白的坐在他書房里,對他說的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日后若我身有不測,還望秦兄,多多照顧我的家人。”
秦?zé)ó?dāng)時便答應(yīng)了下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謝兄放心?!?
謝慎那會兒出了會兒神,眼神有些渙散,良久才道,“我欲休了沈氏?!?
秦?zé)ㄕf不出自己當(dāng)時是何種心情,只記得自己心臟微微停滯,側(cè)過臉,對上謝慎那雙死氣沉沉的黑眸,病來如山倒,謝慎的生機仿佛是在一瞬間枯萎的,明明離開汴京時,他的臉色還沒有這般難看,可這一次,他在他青白交錯的俊臉上看到了將死之人的頹靡和絕望。
年少早死,分明是極痛苦之事,可謝慎卻十分平靜。
“她性子太軟,又沒有主見,從不知曉抗?fàn)?,只一味的逆來順受,我?dān)心我走了,她一個人在府上,日子會很難過?!?
“秦兄或許也會覺得我很可笑罷?”
“我怕她傷心,所以現(xiàn)在便傷夠她的心,如此以來,等我去后,她也不會為我感到痛苦?!?
“我想讓她過得好,讓她幸??鞓芬惠呑?,可我想不出別的辦法,她那樣的姑娘家,沒人庇護著,只怕將來不知要吃多少苦,她若受了委屈,我在地下,也會難以安寧?!?
“秦兄,求你,幫我照看好她?!?
秦?zé)ê眍^哽住,半晌,才澀聲道,“好。”
謝慎又在他院子里坐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時,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不穩(wěn)。
他能看出他精神不大好,腿上也沒有力氣,便說讓人送他回去。
他擺了擺手,笑道,“我想走回去,這一路的風(fēng)光美景,不知還能看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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