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連遲鈍的許知都感覺到不對勁了。
霍軍想要喊江尋下來。
卻聽輦車上的江尋突然開口了:“你們不去求醫(yī)修,去求人族強者,是在求我救人嗎?”
抬著那名呂將軍的副將回答:“是,求您救救呂將軍,醫(yī)修沒用,誰來都沒用,只有您能救呂將軍?!?
江尋眼中悲憫更濃:“怎么救?”
副將虔誠的跪著,伏低身子:“呂將軍的情況已經(jīng)無法靠外力了,只有靠他自己,求您剝離氣運贈呂將軍,那他就能活下來?!?
副將說完,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請求太過分,砰砰砰的朝著江尋磕頭。
他身后的軍士,也跟著磕頭。
磕頭聲很用力,青石地面很快便染上了血跡。
場間安靜,無聲的壓抑。
只余砰砰的磕頭聲。
江尋是大氣運者的事情,九州已經(jīng)傳遍了。
霍軍和許知都憤怒了起來,他們看明白了,這是沖小師妹來的。
可跪在輦車前的人,的確是戰(zhàn)場軍士,他們身上帶著戰(zhàn)場的肅殺之氣,做不得假。
那躺在擔架上的人,也確實是鎮(zhèn)守曲洲的呂將軍。
這讓他們的憤怒之下,又茫然,不知該如何。
江尋依舊平靜,她仿佛真正的神明,對蕓蕓眾生的悲苦輕描淡寫。
她淡淡的問道:“是誰告訴你們我的氣運能救呂將軍的?”
副將已頭破血流,他面有悲苦,有痛心,有歉意,沒有說話,只不停的磕頭。
無數(shù)人磕得頭破血流的場面,震撼了中州這些生活在繁榮盛世的人。
江尋坐在輦車上不動,看明白了這場局勢。
陰謀算計不行,這是給她來陽謀了。
以一洲存亡壓她,以為她會心軟嗎?
那可錯了。
江尋這人眼里就沒有心軟二字。
她在北斗宗這么多年,明白了人性的惡,她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眼前這明顯就是要算計她,她怎么可能心軟。
這些她不在意的人,就算一個個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心軟。
江尋安靜的坐在輦車上,沉默的看著。
下方跪著的人,也很沉默。
他們知道用這種方式逼迫一名女子,本就不對。
可他們逼不得已,沒有其他辦法。
這種沉默的僵持中。
中州的百姓忍不住了。
修行者知道江尋是誰,也知道大氣運代表著什么。
可百姓們不知道。
百姓只知道眼前神女,能救呂將軍。
只要呂將軍活著,曲洲就能撐住。
于是他們也朝著江尋跪下了。
“神女,你行行好,救救曲洲吧!”
“神女,只要您愿意救呂將軍,你讓我們做什么都行?!?
“我的兒子和孫子都死在了戰(zhàn)場上,如今就剩我這把老骨頭了,我愿意用我的命來換呂將軍的命?!?
“如若界域墻失守,魔獸闖入曲洲,百姓生靈涂炭,求神女垂憐。”
中州的百姓都哭了起來。
萬民同悲。
百姓們在呼喊。
一場祀神節(jié),像是變成了某種為民請命。
而江尋是那個高高在上坐著的神明。
可江尋覺得好笑,一洲失守這樣的大事,關系人族的生死存亡,不去找人族強者,竟然來求她一個金丹期,求讓她獻出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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