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東西的瞬間,蘇警官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當場吐出來。
“這是……什么?”她聲音發(fā)顫地問道。
“死人的頭發(fā)和指甲?!绷謫⒔忉專骸岸遥菣M死之人的。這些東西怨氣最重,是布設陰煞陣法最好的引子。”
他將銅馬放在一邊,用螺絲刀尖撥弄著那些污穢之物,臉色無比凝重。
“布陣之人,手段極其高明。他將這些陰物藏于銅馬之內(nèi),再利用銅馬的陽火之性來激發(fā)和放大其中的怨氣,最后將它擺放在整個納陰陣的‘氣眼’之上?!?
“這樣一來,這匹銅馬就成了一個陰煞之氣的放大器和發(fā)射塔,日夜不停地用最惡毒的怨氣來攻擊您……”
林啟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jīng)不而喻。
蘇警官的臉,已經(jīng)白得像一張紙。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每天辦公的地方,竟然擺著這么一個歹毒的催命符!
是誰?到底是誰要用這么陰狠的手段害她?
后勤處的老張?那個平日里看起來老實巴交,見誰都笑呵呵的中年男人?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有這個本事嗎?
一瞬間,無數(shù)個疑問涌上了她的心頭。
“現(xiàn)在怎么辦?”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向林啟,這個神秘的犯人,此刻已經(jīng)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想要徹底解決問題,光毀掉這個陣眼還不夠?!?
林啟搖了搖頭,“必須將整個納陰聚煞陣徹底破掉。”
“否則,就算今天拿走了這匹馬,明天他還可以在別的地方設下新的陣眼?!?
“那要怎么破陣?”蘇警官追問道。
林啟沉吟了片刻:“這個陣法一共有五個陣眼,這里是其中之一,也是最關鍵的一個,我稱之為‘金煞位’。想要破陣,必須先毀掉這個核心?!?
林啟面色沉靜,手指在空中虛點幾下,對著蘇凝說道:“蘇警官,想要徹底破除此陣,必須先毀掉這個核心陣眼。但這東西怨氣極重,沾染了死人的穢物,不能用常規(guī)方法處理。直接砸碎,陰煞之氣會瞬間爆發(fā),首當其沖的就是你。”
“扔掉也不行,只要陣法根基尚在,布陣之人就能感應到它的位置,隨時可以取回?!?
蘇凝聽得心頭發(fā)緊,這東西就像個黏在手上的定時炸彈,砸也不是,扔也不是,讓她一個接受了十幾年唯物主義教育的公安干警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配槍。
“那……依你看,該如何是好?”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放低了,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請教意味。
林啟的目光掃過辦公室,最后落在墻角那個用來給花草澆水的舊鐵皮水壺上。
“凡事相生相克,陰煞之物,最懼陽剛之氣與流動的活水?!?
他緩緩說道,“不過,要破此陣,還需要一點特殊的‘引子’。”
他說著,視線卻飄向窗外,仿佛在等待什么。
蘇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窗外依舊是高墻鐵網(wǎng),一片肅殺。
她完全不明白林啟所謂的“引子”是什么。
然而,林啟已經(jīng)不再看她,他雙目微垂,嘴唇無聲地翕動著。
在外人看來,他像是在沉思對策,但實際上,一道無形的指令已經(jīng)通過神魂的聯(lián)系,傳達給了潛伏在他影子里的役鬼——老滿。
“老滿,去,接觸那匹銅馬。”
陰影之中,一道常人無法看見的虛淡人影悄然分離,正是滿倉的魂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