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太子羋橫暗中提醒過熊午良,一旦有個叫召滑的人從越國回來,就說明要打仗了!
熊午良心說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許久了!
如今的曲陽縣,有曲陽軍、芍湖軍共計一千軍士,裝具精良,箭矢糧草等一系列軍資都十分充沛。
熊午良相信,即便是在整個大楚國境內(nèi),能有自己這樣萬全準備的封君也沒幾個。
召滑早就被松了綁,坐在地牢的角落里憤憤甩甩袖子:“好個曲陽縣,當真是龍?zhí)痘⒀?!?
熊午良陪著笑上前作輯。
羋良公子之所以對這個召滑這么客氣,主要是想獲得有關于越國的第一手資料!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眼看著大戰(zhàn)將起,曲陽君熊午良必然會應征出戰(zhàn),多了解一些敵軍的情況,也是有備無患。
熊午良將召滑請到書房里,又是倒水又是親自泡茶,總之是服務非常到位。
見熊午良身為貴胄封君,但對自己仍然十分客氣,召滑心中的怒氣也逐漸平息下來。
熊午良沖著召滑拱拱手:“一番誤會,讓召大人見笑了?!?
召滑擺擺手:“也罷,我要一匹快馬,些許干糧。我還要盡快趕回郢都,無暇與你計較了?!?
熊午良干咳一聲:“快馬會有的,干糧也會有的……本君有事不明,還請召滑大人為我解惑。”
召滑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對于熊午良這樣一個大封君眼下的客氣語氣也頗為受用。召滑放緩了語氣:“不敢教,不知良公子有何事要問?”
熊午良起身問道:“召大人從越地回楚,是不是我大楚馬上就要兵發(fā)越國了?”
召滑一驚,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熊午良,顯然對熊午良的消息靈通十分驚異。
熊午良看出召滑的驚疑,也怕牽連通風報信的太子羋橫,趕忙補充一句:“召大人勿慌,都是本君私下里的揣測罷了?!?
召滑不疑有他,暗中咂舌。
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熊午良,竟然有這般敏銳的戰(zhàn)爭嗅覺。
著實不一般!
再看看他治理下的曲陽縣……已經(jīng)和自己數(shù)年前路過曲陽前往越國時候的景象大不一樣!
田地平整、百姓富庶、官府清明,一片昌平之象。
這個已故熊威的獨子,未來必然是大楚的一代名臣!
心念及此,召滑正色斂容:“不錯,短則三五日,長則一月,我大楚就要大舉東進!”
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也不需要再保密了。
等到召滑回到郢都,很快楚懷王便會下達大量的軍令。
屆時楚國的軍隊都會向著楚越邊境匯集,像是熊午良這樣的貴族封君也會得到楚王的征召,率領親衛(wèi)部曲來到大軍中報道,共同出兵。
熊午良聞一喜。
該來的終究來了。
按照歷史的進程,這一仗將會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大勝。
越國的余孽四分五裂,楚國的大軍在越國‘帶路黨’的引領下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到時候自己只需要老老實實地茍住,指使親兵好好搜刮一下越國各地的府庫,便是一場饕餮盛宴!
召滑沉思片刻,他有意和這個能力出眾的小曲陽君搞好關系,便細細解釋了幾句——
“自打楚越大戰(zhàn)之后,已經(jīng)過去了幾年時間?!?
“越國的政治局面十分動蕩,幾大勢力間已經(jīng)演變成了兵戈相見的地步?!?
羋良公子適時地吹捧了一句:“都是召滑大人周旋有方,才能讓我大楚有機可趁?!?
召滑有些倨傲地一笑,全盤收下了熊午良的贊賞。
也是,如果沒有召滑這樣的大才在越國臥底,一頓折騰,想必越國的政壇也不會動蕩到如此地步,至少不會演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水火不容。
召滑:“既然曲陽君有意,在下便多多少少說兩句?!?
“如今的越國勢力,基本上分裂為四?!?
“分別為——搖王、干王、烈王、余復君。”
熊午良一怔,隨后啞然失笑:“區(qū)區(qū)一個越國,居然也有這么多王爵?”
召滑冷冷一笑:“越國政治混亂,并不像是中原的集權國家——反而類似一個聯(lián)盟。這所謂的幾個王不過是些上不得臺面的部族首領罷了,充其量也就是些土王。”
“故而姒無疆一死,王位繼承人沒有明確指定,立刻便開始內(nèi)亂?!?
“四方混戰(zhàn),‘余復君’的勢力最小。”
“如今越國的余復君已經(jīng)有了投誠大楚之意,只要我大楚能在大戰(zhàn)之后保障他的地位,他愿意為大楚效勞?!?
熊午良明白了。
這個余復君,就是越國的帶路黨。
……
熊午良謙遜地拱手:“請先生教我?!?
召滑也不客氣,撫須一笑,指點道:“我大楚進兵,必先破韶關,而后南攻會稽,北攻瑯琊,奪下這兩座重鎮(zhèn),爭取盡快一統(tǒng)全境?!?
“到時候,余復君麾下的軍隊將會與我大楚的軍隊配合起來,兩線夾擊?!?
“偌大越國,可一戰(zhàn)而定!”召滑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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