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雎強行按捺吐血的沖動,冷冷地掃了熊午良一眼,并不答話。
熊午良撓了撓頭。
這老東西咋還記仇呢。
咱當初是公平約賭,輸了就給我擺這個臉色,顯得你很沒有貴族風度啊兄弟。
熊午良打眼一看,昭雎今天的座駕是一輛嶄新的車子,銅鑄的傘柄和傘蓋,白梨木的車身,底座和車輪則是青銅材質(zhì)。
整體看上去花紋細密繁復,雖然比不上自己身后那輛老車,但也相當有范兒。
熊午良和昭雎并排往王宮內(nèi)走,沒話找話:“令尹大人的新車不錯啊?!?
昭雎猛然站住,怒聲道:“熊午良,你不要太過分!”
“此仇,老夫早晚都要報!”
“別以為屈原那個蠢貨能夠保得住你!”
“遲早有一天,老夫要讓他身敗名裂,一心求死!至于你,也必將是同樣的下場!”
昭雎真是氣壞了。
平常這位老令尹,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很有貴族大臣的風度,今天卻開始罵街了。
都怪熊午良,實在是太氣人了!
昭雎只要一看到熊午良那張令人惡心的臉,就根本平息不了內(nèi)心的波瀾!
熊午良干咳一聲:“不就是輸了一輛車嘛,至于嘛?!?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何必動這么大的氣?!?
“你要是實在舍不得——”
“我借你開兩天?”
……
政事殿中,楚王和屈原已經(jīng)早早在等待了。
“令尹大人、曲陽君大人到……”門口的內(nèi)侍高聲通稟。
楚懷王和屈原看向門口。
進來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一個嬉皮笑臉,一個怒容滿面……
一個臉色紅潤,一個臉色青白……
最重要的,熊午良是自己走進來的,昭雎是躺在擔架上,被內(nèi)侍抬進來的……
就在剛才,昭雎被熊午良又氣得天旋地轉……
楚懷王趕忙站起身,關切地道:“昭雎啊,身子還沒好利索,就不用來啦!”
“如此操勞國事,寡人實在感佩!”
病榻上的昭雎顫顫巍巍地抬起了一根手指,顫抖著指向熊午良……
楚王看向熊午良,大聲說道:“看!昭雎都這個樣子了,還心心念念要讓你向他學習!”
“羋良,一定要處處以令尹為模范,不可讓令尹失望!”
熊午良拱手憋笑:“臣謹遵王命,受教了……”
昭雎:……
楚懷王回到主位之上,威嚴地輕咳一聲——
“如今秦國新王即位——”
“向我大楚發(fā)出了結盟的申請?!?
“到底是延續(xù)先前合縱抗秦的思路,還是選擇與秦國結盟,向東拓展勢力?”
“還請諸位大臣為寡人解惑。”
楚懷王本來已經(jīng)被熊午良和屈原說服,成為了一個堅定的抗秦派。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嬴稷即位,楚懷王反而猶豫了起來。
戰(zhàn)國之世,還是很看重血脈的,像是聯(lián)姻之類的結盟,還是很有約束效力的。
秦王嬴稷,身體里有一半兒的楚國血統(tǒng),細論起來和楚懷王還算是近親。
此人即位之后,必然會重用一系列親楚國的大臣,到時候秦、楚盟好,似乎理所當然。
雖然楚王之前被屈原和熊午良輪流打雞血,有心為丹陽之戰(zhàn)雪恥,但是此時也不禁猶豫了起來。
若是真能有秦國這個鐵桿盟友,到時候秦楚聯(lián)手一起往東打,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合縱,還是連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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