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雎很不客氣:“熊午良,你自詡能看透未來不成?”
“雖然你的預(yù)幾次成真,但也說明不了什么!”
“你當初說秦王嬴稷會與我大楚敵對,如今嬴稷會盟的使者已經(jīng)到了郢都,你還有什么話說?”
熊午良一時語塞。
屈原見楚懷王猶豫,竟然猛然上前,拉住楚王的衣袖,大聲說道——
“大王!萬萬不可聽昭雎的胡??!”
“丹陽之戰(zhàn),是為國恥!八萬大軍血流漂櫓、千里腹心沃土淪喪秦人之手……大王難道以為,憑借攻越的功績,就能洗刷這個恥辱不成?”
“若是不能堂堂正正擊敗秦國,奪回失地……”
“大王百年之后,必為后世所笑!”
熊午良心中一沉。
壞了。
以他對楚懷王的了解,此人平日里優(yōu)柔寡斷最多是個守成之主,但是偏偏心中總覺得自己是個明君。
這樣的人,是接受不了屈原這種激烈的批評的。
果然。
楚懷王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下來。
“寡人在位期間,雖然丟了千里漢中,但是也從東面吞下了千里土地。”
“何至于‘為后世所笑’?”
“屈原大夫,此過甚了!”
熊午良剛要出口打圓場,便聽屈原聲音高昂了起來——
“大王明鑒——那漢中乃是我大楚腹心之地,深耕百年,千里盡是沃土?!?
“越國的土地,則以山林草木居多!人口數(shù)量也遠遜于千里漢中!”
“雖然都是千里之地,但這兩者有可比性嗎?”
“請大王即刻攻秦,一雪前恥,不要沉迷于短暫的成就,被已得小利迷惑了雙眼?!?
熊午良以手撫額。
焯。
完了。
屈原吶,怪不得在真實歷史上,被楚王一貶再貶,最后淪落到放逐山野,憂憤投江。
你愛國確實不假,但是對楚懷王這樣反應(yīng)遲鈍的庸主,勸諫的時候得講究方式方法啊!
這么一頓搶話茬兒加上揭短兒,楚王不怒才怪了!
也就是楚懷王耳根子軟,雖然是庸主,但也不至于是桀紂那樣的昏君。
不然骨灰都給你揚了!還能留你到現(xiàn)在指著他鼻子吵?
你看看人家昭雎,躺在那兒一不發(fā),樂呵呵地看著你揭楚懷王的短兒。
要不說人家能笑到最后呢。
確實是有幾分智慧的。
正如熊午良所想,楚懷王羋槐勃然變色,卻對屈原的一通直白的大實話無可反駁。
盛怒之下,楚懷王大袖一揚,掙開了屈原的手,拂袖而去,空留下昭雎、熊午良和屈原在政事殿中。
昭雎笑瞇瞇地看向熊午良,感覺胸口舒坦了不少。
你熊午良確實是挺鬼的,奈何有個屈原這樣動不動就惹大王生氣的豬隊友啊。
熊午良,你現(xiàn)在還覺得抱屈原的大腿是正確的嗎?
等屈原倒了,下一個就是你!
熊午良:其實我想的是讓屈原抱我的大腿……
……
從政事殿離開之后,熊午良無處可去,未得王命也不能徑直回封地……只能來到太子羋橫的宮中。
羋橫正跟劍術(shù)教習耍劍,聽說熊午良來了大為興奮,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逃課,把手里的劍一扔便來和熊午良嘮嗑。
對于這個王弟來訪,羋橫表現(xiàn)得很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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