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來自郢都的騎兵在曠野上疾馳,徑直奔向曲陽縣。
在眾目睽睽之下,來自禁軍的老熟人靳將軍護送著信使,來到曲陽君府前:“大王封賞——請曲陽君接令——”
熊午良帶著全府的人走出來,有些疑惑地看著靳將軍。
靳將軍拱手見禮,十分恭敬:“拜見君侯,別來無恙?!?
熊午良撓撓頭,這次怎么這么大陣仗?
上次給我加了兩縣封地,也沒這么大排場吧?
難道說——這次的賞賜出奇地豐厚?
熊午良精神大振,用期盼的目光看向傳令的使者。
使者站得板板正正,沉聲道:“大王有令——”
“曲陽君熊良以寡擊眾,大破齊軍,斬將奪旗,遂解郢都之危,功勞甚大!”
“特進爵為曲陽侯!以嘉勉其功!”
“昭告大楚各地,勤勉奮進,以曲陽侯為模范,為大楚效力!”
熊午良滿臉期待,卻看見傳令的使者已經(jīng)收好了手中的絹布。
熊午良撓撓頭:就這?
晉爵了?這就完了?
有沒有點兒實在的東西???比方說加點兒封地、賞點兒錢啥的。
沒什么文化的午良公子大失所望……一旁的鐘華、屈原、召滑等人,卻激動得渾身顫抖!
尤其是屈原,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
封侯,可不簡簡單單是一個虛名——尤其是熊午良本來就擁有封地,和那些空有名號卻沒有封地的侯爵相比,那便是天壤之別!
從周王室定下的法理上來說,一個有封地的實權侯爵,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一方諸侯了!
如果是像秦國的那種軍功徹侯,并沒有封地,那還僅僅是個尊貴的名號而已……但在楚國,封君在自己的封地里本來已經(jīng)算得上是高度自治了,再予以封侯之位,簡直了不得!
這么說吧——
在今天之前,楚王與熊午良是君臣的關系——在今天之后,楚王與熊午良就是兩個君的關系了!雖然熊午良這個‘君’十分弱小,那也是本質(zhì)上的不同。
分邦裂土,不外如是!
也不知道這次楚懷王犯大傻,為什么朝中大臣竟沒有勸阻……
反正,熊午良是撿了大便宜了!
從此以后,他的三縣封地雖然不大,但從名義上已經(jīng)不再是楚國的固有領土,而是楚國的‘封國’,擁有更大的自治權。
熊午良甚至可以在自己的封地內(nèi),設置丞相……
你不是說屁股決定腦袋,所以不愿意變法嗎?
你現(xiàn)在的屁股,已經(jīng)從變法需要剪除的‘貴族封臣’逐漸向一國之君演變了——雖然僅僅是個權力有限的‘封國’,比眼下宋國的‘附庸國’地位還低一等……但也是實質(zhì)上的不同!
等屈某日后,把你一點點推上大楚國的王位……黑化的屈原蠢蠢欲動!
屆時,便是大楚崛起之日!
……
站在最后排的嬴卓大為震撼!
這就封侯了?而且是一個有封地的侯爺??這是什么概念???
這楚王羋槐是不是虎???
嬴卓再看向站在最前列的熊午良,眼里滿是震驚——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實權封侯!
好像把他拐到秦國的希望,越來越小了……
嬴卓咬咬牙,眼神一狠!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熊午良拐回秦國去!
靳將軍沖著熊午良深深一躬:“以后就要稱公子為曲陽侯了?!?
熊午良撓了撓頭,看著周圍眾人的表情,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這好像是很了不得的賞賜……
靳將軍恭敬地道:“請曲陽侯收拾行裝,盡快隨末將前往郢都,在郢都行封侯之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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