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阿縣城。
熊午良一行人遠(yuǎn)遠(yuǎn)而來,格外引人注目。
華貴的青銅軺車、幾十個被反綁雙手徒步而行的俘虜、以及跟在這隊伍后面大隊大隊的平民、商賈……著實是吸足了眼球。
縣城門口,守門的小卒遠(yuǎn)遠(yuǎn)看見這般景象,不由得驚異地揉了揉眼睛。
熊午良左顧右盼,見平阿縣生活富足,百姓安康……心中暗暗贊嘆,看來這湖聰把平阿縣治理得不錯。
只是,剛才那勒索的小吏把湖聰拉出來做擋箭牌,讓熊午良心中有隱隱的不適——難道這湖聰和子平氏暗中有勾結(jié)勒索?不應(yīng)該??!
熊午良還記得,湖聰是一個耿直的、敢于為民請命的好官。
當(dāng)初湖聰為了保下一縣庶民,不惜挺身而出,嚴(yán)詞勸諫熊午良不能在淮水邊上修筑堤壩(當(dāng)時湖聰還不知道熊午良有水泥)。
這樣一心為民的人,怎能是這些污吏的保護(hù)傘?
熊午良搖了搖頭,將這些思緒甩出去。
等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一行人已經(jīng)被團團包圍起來。
城門外幾十步,一眾面生的壯丁正面帶不善地看向青銅軺車上的熊午良。
熊午良一怔——麻煩找上門兒來了?
那被俘的小吏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吐掉了封嘴的破布,此刻正喜悅地大聲呼喊:“少族長!少爺!我在這里!”
幾十個壯漢身后,閃出一個一襲白衣、面帶微笑的中年人。
小吏大喜:“少族長!快救我!”
“就是他們!打了咱們子平氏的人!”
一路尾隨而來的圍觀群眾們聞哄嗡一聲,躁動起來。
“子平氏的少族長竟然親自來了!”
“今日之事,怕是無法善了咯?!?
“完了,這外地的客商完了!”
……
熊午良定睛望去,只見那被稱為‘少族長’的白衣中年人雖然面帶微笑,但這微笑卻十分陰狠……熊午良不由得撇了撇嘴,靜觀其變。
白衣中年人走上前來,沖著呼救的小吏低聲呵斥一聲:“閉嘴,沒用的廢物!”
說罷,又抬頭看向青銅軺車上的熊午良,見熊午良不動聲色,不由得微微一笑:“好!你很有膽子!”
“敢在平阿縣,打我子平氏的人!”
“今天無論你是什么身份,都休想活著離開平阿縣!”
白衣中年人發(fā)了狠——
自家人被當(dāng)眾暴揍,這口氣誰能咽的下?
若就此妥協(xié),那以后子平氏在平阿縣也別想有面子了!
中年人大手一揮,幾十條壯漢唰地抬手,用手中的物事對準(zhǔn)了熊午良一行人。親兵什長定睛一看,不由得魂飛魄散——這些子平氏壯漢手中的,赫然是連弩!
須知這次輕車簡從,十幾名曲陽軍親兵并沒有穿戴甲胄,也沒有攜帶盾牌。
一旦幾百支弩箭胡亂射過來,那么誰也別想活下來。
親兵什長大驚失色,猛然躍起,竟跳到了青銅軺車上,用身體擋在了熊午良面前——
所有人都可以死,唯有熊午良不能死!
作為親兵,如果戰(zhàn)死,遺孤必能得到主君的豐厚賞賜!但若主君死了,曲陽一脈就要絕后了!
白衣中年人冷冽一笑,瞇起眼睛囂張狠厲地說道:“跪下認(rèn)錯,我給你們留一條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