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從剛才的那種恍惚之中回過神來，看著陵川說道。

“陵川老師，杜輕鴻，杜老師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讓我向您問好?！?

陵川愣了一下，而后背著手，依然是保持著那種溫和的微笑。

“我主自會庇佑光耀之子，杜會長能身體安康，我也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

“老師，您和杜老師還有岳老師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姜槐問出這句話之后有些后悔。

因為之前他和墨羽一樣查過陵川的檔案。

但完全查不出任何的東西。

也就是說，陵川的過往應(yīng)該是一件普通人甚至是一般覺醒者都絕對無法知曉之事。

現(xiàn)在直截了當(dāng)問出口，恐怕會讓對方反感。

但陵川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變化，他聲音溫和，讓姜槐如沐春風(fēng)。

“老師不過是一介普通的神職人員，為了傳播我主福音而努力行走在這片大地的眾多傳道者之一，而除去這層身份，我只會是你的老師。”

“為你傳道授業(yè)解惑，在任何時候，都會站在你這一邊，保護(hù)著你的老師。”

“姜槐，不要著急。”

陵川走到姜槐身邊，抬起那只大手輕輕摸了摸姜槐的頭。

“如果遇到讓你喘不過氣的事情，就來找老師吧，老師可能不能為你做些什么，但我保證，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我都會保護(hù)你?！?

姜槐一楞。

他的鼻子有些發(fā)酸。

不知道為什么。

這個男人說的話，總讓姜槐想起岳秦山。

明明兩人完全不一樣，可他們似乎都是那種可以為了別人獻(xiàn)出自己一切的人。

“不僅僅是你，烏鱗班，還有天輝學(xué)院，甚至整個城市的人，我都會為了保護(hù)你們付出自己的一切?！?

就好像是聽到了姜槐的心聲，陵川的抬頭看著那飄蕩的云彩低聲說道。

“謝謝老師?！?

姜槐最后只能低下頭，對陵川表達(dá)了自己由衷的感謝。

或許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那么幾個人，能讓自己去依靠。

...

...

與此同時，凌羽市地鐵3號線某條分叉口，已經(jīng)廢棄的線路深處堆放著許多的建渣。

而在這些建渣堆放處的更里面。

有著一面被打穿了的墻壁。

墻壁內(nèi)是一條裂隙，這條裂隙隱藏極深，幾乎沒有散發(fā)出任何獸的氣息。

如果不是湊近了看，就連天啟者的成員或許也無法探測到其準(zhǔn)確位置。

而此刻在裂隙之中。

正不斷傳來磨刀的聲音。

漆黑色的戰(zhàn)甲正坐在一張由石頭打磨而成的王座之上。

他一只腳踩著跪在地上，把頭也埋在地上的黃玉，而后不停地在黃玉那已經(jīng)變異了的半邊身體角質(zhì)上打磨著一把刀。

“......請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黃玉的聲音沙啞，說話的語氣也有些顫抖。

“暗帝.......暗尊，請，讓我再去一次，我這次一定會把姜槐那小子......”

咔嚓——

暗帝的刀切入了黃玉的胳膊，而后輕輕一轉(zhuǎn)，就將他的半條手臂卸了下來。

黃玉吃痛，但一聲都不敢吭，只能微微顫抖著身體。

我讓你去牽制住那些協(xié)會的軍隊，你做了什么？你把我的獵物給帶走了，讓我白白在那些垃圾覺醒者身上浪費了半天的時間

黑色戰(zhàn)甲聲音低沉，如同來自深淵煉獄的低吼。

“是.......是我，沒有抑制住自己的仇恨，但是......暗尊，暗帝.....我不會去否定自己的這種仇恨，也不會去壓抑.....我想從這份仇恨中獲得更多的力量?！?

黃玉拼命地抬起頭。

那已經(jīng)覆蓋了他半張臉的鱗片此刻正在黑暗中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我想.....得到與他匹敵的力量?！?

啪——

刀鋒輕輕拍在黃玉完好的那張臉上。

那么，你愿意付出什么？舍棄掉身為人類的一切，而后徹底墜入裂隙，成為獸的一員，你能做到嗎？

“我的一切.......”

黃玉緊咬著牙關(guān)。

他憎恨獸，憎恨自己的叔叔洪武，憎恨眼前這只強(qiáng)大到可以屠戮眾生的怪物。

而自己對姜槐的憎恨，真的能大過這些仇恨嗎？

理智在告訴黃玉。

夠了......再繼續(xù)下去，他不可能再回得了頭。

可一想到姜槐，一想到他輕而易舉擊潰了自己的所有，否定了自己的所有。

黃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絕望的笑容。

“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黑色戰(zhàn)甲的喉嚨里發(fā)出了一陣詭異而可怕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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