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拉著江泠月的手又給了一份厚實的見面禮,語間十分熱絡(luò):“好孩子,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若有什么不慣的,只管來尋我?!?
焦氏在一旁看著,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待江泠月向她和大老爺行禮時,她慢悠悠地喝了茶,賞了一對玉鐲,語氣不咸不淡地說道:“二弟妹真是好福氣,娶了這般伶俐的兒媳。瞧著這通身的氣派,倒不像是……呵呵,總之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侄媳婦也要多幫襯幫襯你大嫂才是,她身子弱,管家理事難免吃力。”
這話明褒暗貶,既踩了江泠月的出身,又點了汪氏為首。
汪氏聽婆婆說她身子弱,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是很快又恢復(fù)原樣。
江泠月垂眸,恭順回道:“大伯母謬贊了,侄媳初來乍到,諸多規(guī)矩還不熟悉,正該向大伯母、母親以及大嫂多多請教學(xué)習(xí)才是,萬萬不敢當‘幫襯’二字?!彼膬蓳芮Ы?,既全了禮數(shù),又避開了焦氏挖的坑。
秦氏立刻接口笑道:“大嫂說的是,孩子們自然該互相幫襯?!?
這話如此直白,簡直要捧著江泠月去奪汪氏的權(quán),真是絲毫不客氣。
江泠月心頭嘆氣,難怪兩房人之間鬧成這樣。
那邊焦氏笑了笑,沒再說話,只是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接下來與同輩見禮,氣氛更是微妙。謝長庚咳嗽著還了半禮,汪氏則矜持地受了全禮,給的見面禮也是一套中規(guī)中矩的金頭面。
謝溱小姑娘倒是高高興興地喚了二嫂,得了一支江泠月提前備好的精巧珠花,甚是歡喜。
三房、四房的人皆是客氣疏離,給了見面禮便不多。
這一圈下來,江泠月雖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心下卻已明了。這定國公府果然是一潭深水,表面一團和氣,底下卻因爵位之爭暗潮洶涌。
大房焦氏母子地位微妙,憑借嫡長占著名分和管家權(quán),卻又因謝長庚體弱而底氣不足。
二房秦氏借謝長離圣眷正濃,顯然不甘人后。兩房針尖對麥芒,今日這初見,便已是刀光劍影了幾個回合。
敬茶禮畢,眾人又略坐了片刻,說了些閑話,主要是太夫人和秦氏問及江泠月昨日可還適應(yīng)等語,焦氏偶爾插一句,也是綿里藏針。
直到老太爺發(fā)了話:“好了,見也見了,都散了吧。長離媳婦剛進門,也讓她回去歇歇?!?
眾人這才起身告退。
出了榮禧堂,謝長離因還要入宮覲見,囑咐江泠月先回院子休息。
江泠月很是意外的看著謝長離,“你新婚竟沒有休沐嗎?”
謝長離瞧著江泠月滿面驚訝的模樣,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震驚,心頭像是被什么輕輕掃過。
這有了媳婦跟沒媳婦果然不一樣,以前便是自己父母也極少這么質(zhì)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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