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大不慚!”沈傷在一旁忍不住說道,“方緣,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威風凜凜的方緣嗎?如今的你,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
眾人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鷹眼一般,一眨不眨地審視著方緣。
他們那眼神仿佛要將方緣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剖析清楚。
同樣,面對方緣這個結丹修士,身為筑基修士的柳如煙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膽怯。
畢竟在離火宗,方緣屬于戰(zhàn)五渣的事實早已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且還有他作為一個結丹修士兼外門執(zhí)事,竟然連剛剛筑基了的內(nèi)門弟子都不敢應戰(zhàn),這在宗門內(nèi)簡直就是一個恥辱般的存在。
當柳如煙想到方緣那些不光彩的過往時,她心中越發(fā)輕視,忍不住冷哼一聲,也就是此人心態(tài)足夠好,柳如煙感覺如果自己處于那樣窩囊的境地,恐怕根本沒臉繼續(xù)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了。
對于柳如煙那毫不掩飾、不懷好意的掃視,方緣心中卻毫無波瀾。
畢竟誰又會跟自己的星怒一般見識呢?
不過方緣并不想在這里與柳如煙等人發(fā)生爭端。
此處人多眼雜,離火宗的修士往來雖不算頻繁但也偶爾會有,萬一有宗門高層路過,就難免會讓他提前暴露在宗門高層的視野之中,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所以方緣主微微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柳如煙等人,主動提議道:
“既然你們是來找我麻煩的,那不如選擇一處空曠的地方,我畢竟老了,就當是為自己尋找一塊埋骨之地...”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說這番話的時候就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不錯的自知之明,那就出城吧?!绷鐭煾甙恋負P起下巴。
那姿態(tài)猶如一只驕傲的孔雀,她轉身朝著無盡妖林方向的城門走去,步伐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傲慢。
方緣沒有多說什么,選擇了默默跟隨。
只是在離開前,他卻朝霍心窈伸出了手。
“你已經(jīng)陷入深淵無法自拔,如果不想給你的族人帶來麻煩的話,你最好能與我同行,我會在臨死前幫你跟他們做一個了斷?!?
他說這番話時并沒有刻意遮掩,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所以在被柳如煙等人聽聞到后,他們?nèi)滩蛔∷翢o忌憚地大笑嘲諷起來。
霍心窈聽聞那群壞人的惡毒笑聲,心里的絕望更甚了。
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無盡的黑暗之中,看不到一絲希望。
可在看到方緣蒼老面容上那真誠的目光后,她不知為何,竟在某一瞬間被深深地觸及到了脆弱的內(nèi)心。
“好?!彼吐暷剜?,聲音輕得如同微風中的嘆息,但卻充滿了一種決絕。
她選擇了相信方緣,并主動握住了方緣伸向她的那只猶如老樹皮般皺褶的大手,當自己的小手被方緣那寬厚的大手包裹著,她能感受到方緣手掌上傳來的溫度,那溫度仿佛驅散了她心中的一些恐懼。
在離開新壤城的路上,有城防巡邏隊的小隊長認出了霍心窈乃是大將軍之女。
他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他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霍心窈與這群離火宗的修士在一起,但他卻不敢攔住在他眼中猶如神明一樣的離火宗仙師,只是悄悄地隱入人群,只敢去通風報信。
圍觀的百姓們也沒有跟隨太久,畢竟他們也擔心惹怒這群來者不善的仙師大人。
等徹底離開新壤城后,再無人敢跟隨著一同前往無盡妖林的外圍了。
直到一位身穿披甲銀袍的魁梧大漢騎馬如疾風般來到城門前,他的臉上滿是憂慮,雙眼通紅,急切地拉住一名守城衛(wèi)兵的手臂咆哮道:
“人呢?那群狗雜碎去哪了!”
“回大將軍,卑職只看到他們前往了無盡妖林那個方...”
還不等顫栗的守城衛(wèi)兵把話講完,魁梧大漢便迫不及待地駕馬離去,馬蹄揚起,激蕩起的層層泥土彰顯出了他內(nèi)心的焦躁與怒怨。
此時此刻,大漢心急如焚,而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盡快找到女兒,賭上生命也要護她周全。
一炷香之后。
在無盡妖林深入了十多里路程的大漢卻沒有發(fā)現(xiàn)半點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
最終大漢在一番仰天怒嘯之后,選擇了繼續(xù)北上。
而那個方向便是離火宗。
大漢要前往離火宗,并要以凡人之軀為自己遭遇不幸的女兒討回公道,他的眼中燃燒著憤怒和堅定的火焰,他深知此去離火宗,自己面對的將是怎樣強大的敵人,但為了女兒,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此外,他在出發(fā)前,也將家中的一切都做了妥善的安排,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決定,給家人帶來更多的麻煩和危險。
...
...
在霍大將軍心急如焚,滿心以為自己的女兒霍心窈遭遇了不幸的時候。
殊不知,方緣已然憑借著他高深莫測的手段,帶著她以及柳如煙等人悄然離開了無盡妖林。
因為就在離開新壤城的那一瞬間,方緣的雙眼中便閃過起了奇異的光芒。
在一番口中念念有詞之后,緊接著就施展出了大幻術法則。
剎那間,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彌漫開來,如同一團無形的迷霧,將柳如煙等人的心魂悄然籠罩,使其迷失在虛幻的世界之中。
直到進入虞朝境內(nèi)之后,方緣才緩緩抬手,輕揮之間,解開了他們身上的迷障。
當眾人悠悠轉醒,看清自己所處的位置竟然是在飛行法寶之上時,皆是一愣,緊接著,他們下意識地往下看去,卻只看到連綿不絕、無比陌生的山林,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無不驚慌失措起來。
柳如煙更是嚇得臉色蒼白如紙,原本嬌艷的臉蛋此刻毫無血色,她的嘴唇不住地顫抖,結結巴巴道:“你……你到底是誰,你絕對不是方緣那個窩囊的糟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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