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學(xué)無術(shù),但整頓街容的社會清理工作程序還是略知一二的,聽沈淮每一句話都問在要害上,就怕事情鬧大,他身邊的這身皮就得給先剝下來,還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杜建。
王剛想到這里,額頭的汗就冷嗖嗖的滲了出來,臉又燙又漲,彎著腰撿起那本綠皮子工作證,也不敢不知好歹的去驗看,在衣服上狠擦了兩下,雙手捧著遞過去,“真對不住,真…對不住,我剛剛真不知道大哥您是市里的同志……”心里怕沈淮不依不饒的要把事情弄大,嚇得嘴也不利索起來。
杜建在梅溪鎮(zhèn)是坐山虎,杜建也是看在他媽的面子,才會縱容他在鎮(zhèn)上作威作福。
要是叫杜建知道這邊把市里下來的人得罪了,指不定會狠狠的削他一頓。
市里那些人的作風(fēng),杜建不是僅有聽聞,梅溪鋼鐵廠搞成那樣,就有市里那些公子哥的功勞在??粗蚧词掷锬侵皇謾C價值不菲,顯然不是市政府里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員,指不定就是那位市領(lǐng)導(dǎo)的公子哥。
比起那些公子哥,王剛知道自己連屎都不是。不要說他了,就是杜建把市里的公子哥得罪了,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淮也不想把事情搞大,誰知道他這個“市政府秘書”還能剩下多少面子?見王剛服軟,他就見好就收,以后有的是機會收拾這小子。
沈淮將電話合上,接過工作證塞兜里,看向還給五花大綁的陳桐,問道:“這件事你們打算怎么處理?我只看到你們對他拳打腳踢,要是有人給他先打傷了,大家可以去派出所解決、接受調(diào)查。不過,我可沒有聽說過聯(lián)防隊什么時候有綁人、羈押人的權(quán)力?!?
“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在路邊擺攤,影響到交通,我們也不能不管,”王剛抹著額頭上的冷汗,“這小子給我們趕了幾回,還是不聽勸,要是繼續(xù)縱容下來,我們的工作也就難做了……”
“為什么別人能擺攤,我們就不能擺,不就是沒有給你們交保護費嗎?”陳桐給松了綁,扶著發(fā)麻的手臂,對王剛猶不服氣。
“好了,你們亂擺攤,把街面搞得亂糟糟的,還有理了?”沈淮制止陳桐再糾纏下去。
陳桐再愣頭三,也知道沈淮這時候在幫他,有些話到嗓子眼也硬憋回去,臉也漲得通紅。
沈淮看陳桐還算知道分寸,便回頭跟王剛說道,“整頓街容街貌,是你們的工作,我不多說什么,但你們也要記住遵守法紀(jì)。這么多群眾看著,你們剛才成什么樣子?我看這樣吧,要沒有什么誰傷得不能走路,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再鬧也是丟梅溪鎮(zhèn)的臉……”
王剛帶人離開后,其他人見沒有熱鬧可看,一哄而散。
陳丹將給聯(lián)防隊員撒得到處都是的零碎小商品歸攏起來,拿塑料布兜著,放三輪車后面。
看陳桐鼻青臉腫的,沈淮先陪陳丹姐弟一起去衛(wèi)生所給陳桐上藥。好在他身體結(jié)實,給拳打腳踢了好幾下,也沒有受什么重傷。在衛(wèi)生所又跟王剛以及那幾個聯(lián)防隊員遇上,看他們呲牙咧嘴的樣子,便知道陳桐剛才在對毆里也沒有吃虧,之前就是一個爭強斗狠的角色,在部隊里三年更是鍛煉出好身體。
不過沈淮想到之前聽說陳桐在部隊里有轉(zhuǎn)志愿兵的機會,不知道他怎么又退伍了,只是這些話他這個“陌生人”不方便問。
走出鎮(zhèn)衛(wèi)生所,天色已經(jīng)黑了。
“要不是沈秘書,今天的事都不知道怎么收場,”站在衛(wèi)生所的門口,陳丹萬分感激,說道,“沈秘書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就在鎮(zhèn)上吃頓飯吧,也讓我們有機會好好感謝你?”
沈淮倒是不介意陪陳丹吃頓飯,但陳丹不回去,小黎在家里可不是要等焦急了?笑道:“我前兩天還遇到趙東趙科長,聽他說你這些天一直都是你陪著孫海文他妹妹。你們快回去吧,不要讓孫海文他妹妹擔(dān)什么心。我沒什么事,隨便找個地方吃個飯,過會兒再回市里去?!?
“這怎么好意思?我家就住鎮(zhèn)東頭,”陳丹說到這里臉一紅,不知道沈淮有沒有意識自己剛才有在躲他,“要是沈秘書不講究,那就去家里做客吧……”想著有弟弟在,特別是今天鬧出這么大的事情,請沈淮去老宅吃飯,也不怕給人說閑話。
沈淮正愁沒有接近小黎的機會,就算知道有些不合適,也沒有拒絕陳丹的邀請,說道:“那不如這樣,就隨便買些熟菜回去就成;我在市里也聽說梅溪的王二胡子豬頭肉很有名?!?
聽著沈淮這么隨意,陳丹也松了一口氣。
王剛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biāo)蜕蚧醇瓣惖に麄兊叫l(wèi)生所門口才折回去看給打傷的聯(lián)防隊員,看到沈淮與陳丹在衛(wèi)生所門口有說有笑,心頭冰涼:這小子這么殷勤,八成是看上陳丹,那豈不是好事八輩子都輪不到他頭上?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