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內(nèi),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周飛章那張原本白皙俊秀的臉此刻漲得通紅,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在燭光下泛著油光。
“這......這怎么可能......”周飛章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死死盯著吳承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怎么也想不通這個被他譏諷為“傻大個”的武夫,竟能對三道如此艱深的經(jīng)學(xué)難題對答如流。
二樓欄桿處,幾個原本倚欄看熱鬧的學(xué)子不自覺地直起了身子。
其中一人手中的茶盞傾斜,茶水順著欄桿滴落在一樓的地面上,卻無人注意。
角落里那位須發(fā)花白的老儒生顫巍巍地站起身,渾濁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妙??!這番論述,便是國子監(jiān)的博士也未必能說得如此透徹!”
吳承安高大的身影在燭光映照下投下一道長長的陰影,正好將周飛章籠罩其中。
他緩步上前,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周飛章的心尖上。
“周公子,”吳承安的聲音并不大,卻讓整個文淵閣為之一靜:“現(xiàn)在該你履行承諾了。”
周飛章下意識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身后的書架。
書架上幾冊《五經(jīng)正義》被他撞得歪斜,他卻渾然不覺。
“什......什么承諾?”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全然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吳承安眼神如刀,一字一頓道:“你剛才說了,若是我幽州之人能回答上來,你便當(dāng)眾認錯道歉!”
他雙目緊鎖周飛章:“如今,你對我的答案并無異議,說明我的答案讓你滿意,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道歉了?”
“沒錯,馬上道歉!”王宏發(fā)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圓臉上因激動而泛著紅光。
他指著周飛章的鼻子,聲音因興奮而微微發(fā)抖:“大家可都聽見了,堂堂禮部侍郎的孫子,該不會要當(dāng)眾食吧?”
趙溫書緩步上前,錦袍上的云紋在燭光下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