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俊是個眼里有活的人。
吃完西瓜,劉桂珍進(jìn)屋收拾東西,他拿了掃帚在院子里掃落葉,看到屋外一堆土有些亂了,又拿了鐵鍬去忙活。
夏蕪坐在涼風(fēng)習(xí)習(xí)的過道里,無所事事。她起身,想去村里到處走走,跟楊國俊打招呼,“爸,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不走遠(yuǎn),就在附近逛逛。”
夏蕪摸不清方向,沿著水泥路向左手邊走去,路兩邊都是荒蕪的綠色,野灌木叢后有時能看見荒廢的菜地里長滿雜草,走了不遠(yuǎn),看到一戶人家,門口的菜地打理的很干凈,菜長的也很好。
夏蕪吃菜,但是不認(rèn)識這些菜。
又走了不遠(yuǎn),她看見一棵樹下蹲著一個男人,克制住好奇心從他旁邊經(jīng)過時,夏蕪也沒看清男人是在干什么。
都走過去了,她又回頭看去,只看見男人隱約的側(cè)臉,他低著頭,一動不動地蹲在那,像是雕塑。
夏蕪慢慢退回去,站在男人身后,好奇地探頭過去,地上有雜草屑,一顆被螞蟻爬滿的紅棗,數(shù)不清的螞蟻扔在繁忙地搬運(yùn)。
原來是在看螞蟻覓食啊。
真奇怪,都這么大的人了,還會對這些感興趣嗎?
夏蕪心里想著,也學(xué)他的樣子蹲在隔壁,抱著膝蓋看起來。
男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都沒回頭看她一眼。
天上云朵被風(fēng)吹遠(yuǎn),又被風(fēng)吹來,吹動夏蕪的發(fā)絲,蹭在臉上有點(diǎn)癢。
她看的津津有味,胡亂把發(fā)絲別在耳后,從地上找了一根草屑,想搬那只貪心的小螞蟻一把。
這回男人終于回頭看她了。
夏蕪看向他,眼睛陡然睜大,只因面前這人竟然和她容貌有幾分相似。
一個想法在她腦子里升起,她歪過頭,試探地叫道:“楊弘文?”
男人眨眨眼睛,點(diǎn)頭應(yīng)道:“我叫楊宏文?!?
他皮膚是小麥色,身高起碼有一米七五,看體格明顯是成年男人??伤樕系纳袂閰s如同幾歲稚兒,一雙眼珠如同動物一般清澈見底。
“你,你認(rèn)識我,我不認(rèn)識你?!彼q猶豫豫地說。
夏蕪露出燦爛的笑,對他伸出手道:“我是你妹妹呀,馬上我就改名叫楊嫵了?!?
“妹妹?”楊弘文低著頭,皺眉嘀咕,他有妹妹呀,不叫這個名字,他狹小的腦容量想不明白復(fù)雜的東西,為難的樣子讓夏蕪覺得好笑。
“對呀,我是你另外一個妹妹,你沒見過我,我以前也沒見過你,但我一看見你就知道你是我哥,你看我,我們是不是長得很像?”
楊弘文抬頭看她,仔細(xì)地看。
夏蕪指向自己的眉毛,“你看,咱倆眉毛都很濃,很自然?!?
“鼻子,都高?!?
“尤其是嘴巴和人中,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我們很像的!”
說實(shí)話,楊國俊和劉桂珍的長相都只能說不丑,很常見的普通人,但他倆是真會生??!
要是夏蕪如親生父母一樣,長了一張普通的臉,估計早就被養(yǎng)父母懷疑抱錯了。
夏蕪好看,楊弘文這個傻哥哥也長得好看。
楊弘文聽了,伸出手摸她的臉,夏蕪沒有躲閃,任他摸自己的眉毛,鼻子,快摸到嘴巴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爆喝:“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