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王麗破天荒地主動打掃起樓道衛(wèi)生,見到誰都低著頭等別人快步走過。
而那張?zhí)幚硗▓螅廊欢硕苏刭N在告示欄最醒目的位置,在陽光下白得刺眼。
許淮寧分別給爺爺和陸爺爺寫了一封信,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匯報平安。
“你直接放到收發(fā)室就行,不用跑太多路。”
陸沉舟想了想,怕許淮寧找不到,于是又說:“給我吧,我去放收發(fā)室?!?
“還是我去吧,我也想出去走走?!?
陸沉舟走后,許淮寧也打算去收發(fā)室了,拖久了,雙方老人都會惦記。
剛打開門,許淮寧就被一個聲音嚇了一跳,“弟妹,你這是去哪里?”
王麗一手拿著掃帚,一手拿著托斗,臉上堆滿著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許淮寧避開,“你問這個干什么?”
“弟妹,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跟營部領(lǐng)導(dǎo)說一下,就說是誤會,把通告撤下來吧?!?
王麗是真敢想。
“智商是道門檻,您卡門框上了?”
王麗尋思著不是好話,“你這是什么意思?”
許淮寧看著王麗那副假惺惺的樣子,只覺得可笑。她微微抬了抬下巴,語氣冷淡,“意思是,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幫你?”
王麗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手里的掃帚攥得更緊了些,聲音壓低,“弟妹,咱們都是軍屬,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得太難看對誰都不好。再說了,這事兒本來就是誤會,你何必揪著不放?”
許淮寧嗤笑一聲,“誤會?你造謠生事的時候怎么不說是誤會?現(xiàn)在知道難看了?”
她懶得再和王麗糾纏,側(cè)身繞過她,“讓讓,我還有事。”
王麗急了,一把拽住許淮寧的袖子,“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男人是個營長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這大院里的關(guān)系復(fù)雜著呢,得罪了人,以后有你受的!”
許淮寧猛地甩開她的手,她是廈大的?
“威脅我?行啊,那咱們就看看,最后是誰‘受著’?!彼噶酥父媸緳诜较颍澳峭▓筚N在那兒,是因為你活該。有本事你就繼續(xù)鬧,看最后丟的是誰的臉!”
王麗被她的氣勢震住,一時語塞。許淮寧懶得再廢話,轉(zhuǎn)身大步走向收發(fā)室,背影干脆利落。
王麗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里的掃帚“啪”地一聲扔出去老遠(yuǎn)。
樓道探出幾個看熱鬧的腦袋,她狠狠瞪過去,“看什么看!今天欺負(fù)我,明天就有可能欺負(fù)你們,到時候我也不說話?!?
幾個人縮回頭,但竊竊私語聲卻像針一樣扎進(jìn)她耳朵里。
“真把自己當(dāng)人物了?咱本本分分的,我就不信會出告示,部隊是個講理的地方,他們說錯了那就是真錯了?!?
“就是,認(rèn)錯要有認(rèn)錯的態(tài)度,還理直氣壯的,臉可真大?!?
王麗的表情都快要繃不住了,她一大早就出來掃樓道,就是為了表現(xiàn)自己,這群人眼瞎嗎?
對她還這個態(tài)度。
見王麗沒有追上來,許淮寧松了一口氣,對這種死纏爛打的處理,她不太擅長。
找到了收發(fā)室,里面只有兩名軍人在值班。
“你們好,我有兩封信,能幫著寄出去嗎?”
“可以。”
軍人收下了,做了登記,得知她是陸沉舟的妻子,旁邊的軍人說:“這里有一封陸營長的信,嫂子帶回去吧?!?
“信?”許淮寧接了過來,地址既不是y市,也不是她老家的地址,很陌生。
“這個地址經(jīng)常寄信過來嗎?”許淮寧又問道。
“我們沒注意這個?!?
許淮寧又把信放回去了,“還是你們交給他吧,給我也是轉(zhuǎn)交,更費(fèi)事?!?
白月光疑云剛放下了一些,現(xiàn)在又升起來了。
今天是星期六,陸問舟上了半天課,連飯都沒吃,就坐車來部隊了。
“嫂子,餓死我了?!?
“沒吃飯?”
陸問舟點(diǎn)頭,“我下了課就出去買東西,買完東西就過來了?!?
陸問舟買的排骨,她不能在哥嫂家白吃飯;又給許淮寧買了一件呢子外套。
嫂子都送她東西了,特別是那件連衣裙,雖然季節(jié)過了,但不影響洋氣合身啊,都把室友羨慕壞了。
“你一個學(xué)生,別亂花錢,我有衣裳穿?!?
許淮寧比陸問舟大不了幾歲,以前也會見面,她很喜歡陸問舟的性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又直,沒有彎彎繞繞。
陸問舟湊近些,“嫂子,我有錢,我有補(bǔ)貼,爸媽每個月還是給我寄?!?
“給你寄,你就攢著,別這么亂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