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了,“見過人,沒見過這么狼狽的,這叫什么來著?不作就不會死?!?
“就是,怎么說也是自己親孫女,還讓人家扔了,一點活路都不留,以前就看她不是好東西,心壞的很?!?
“你說誰壞呢?你說誰壞呢?”
剛才說話的人直接懟了回去,“就說你怎么了?真不要臉的玩意,你兒子娶了陳師長女兒,一家老少跟著沾了多少光,多少東西都填不飽狼心狗肺。”
謝婆子的大女兒推了推老娘,“媽,快走吧,別跟她們吵了。”
再吵,東西都要漏出來了。
謝婆子輸人不輸陣,“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等著吧,我還會回來。”
她就不信陳家能不念舊情,把兒子開了,等兒子官復(fù)原職,能不把她這個親媽接回來?
“好走,不送——”
謝婆子下到二樓,越想越憋屈,都怪陸沉舟和許淮寧多管閑事,要不是這兩口子從中作梗,這會小麻煩解決了,兒子繼續(xù)當(dāng)他的官,她也不會被趕走。
一天前,她還在兒子家里享清福,雖然要照顧那個傻孫女,但好歹是住在窗明幾凈的樓房里。
現(xiàn)在呢?因為陸沉舟和許淮寧橫插一杠子,兒子被開除軍籍,兒媳婦鬧離婚,她這把老骨頭也被趕出了部隊大院。
要是擔(dān)心手指頭疼,謝婆子的手指能把許淮寧家房門戳個窟窿,“要不是你多管閑事,我兒子現(xiàn)在還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干事!我們家也不會散!你這個掃把星!”
許淮寧走了過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沒開門,“謝嬸子,孫干事是自己觸犯了法律,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你,誰讓他攤上你這么一個媽呢?”
“放你娘的屁!”謝婆子突然暴怒,唾沫星子飛濺,“我兒子有什么錯?那個傻子本來就不該活著!你們城里人懂什么?在農(nóng)村,這種孩子生下來就該按尿桶里溺死!”
許淮寧胃里一陣翻騰,不是因為孕吐反應(yīng),是因為謝婆子話語中的殘忍。
她無法想象,一個當(dāng)奶奶怎么能這樣談?wù)撟约旱挠H孫女,再小也是一條命啊。
“請你離開,不然我要叫人了?!?
謝婆子不但沒離開,反而更上前了一步,拍門,“你以為你懷的是什么好東西?我告訴你,你這種多管閑事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要么就是個傻子,跟妞妞一樣!”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插許淮寧心上。
媽的,孩子何其無辜,為什么這么惡毒詛咒她?
“你,你再說一遍?”許淮寧的情緒在暴怒的邊緣,謝婆子最好現(xiàn)在閉嘴。
謝婆子見戳中了她的痛處,罵的更臟,“我說你肚子里的是個討債鬼!生下來不是死胎就是缺胳膊少腿,這就是你的報應(yīng)!你們兩口子斷子絕孫的報應(yīng)!”
嘩啦——
一盆冷水當(dāng)頭潑下,謝婆子的咒罵戛然而止。
她像只落湯雞一樣呆立在原地,臟水順著她皺紋縱橫的臉往下淌,又流在了地面上。
許淮寧手里拿著空盆,臉色慍怒,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做出如此激烈的舉動,但謝婆子的話實在太惡毒了,惡毒到她無法忍受。
“你,你敢潑我?”謝婆子抹了把臉,很震驚。
“趕緊滾出去,否則下一盆是開水?!?
謝婆子的臉扭曲成一個可怕的表情,她突然朝許淮寧撲去,“我打死你這個賤貨!”
許淮寧閃開,從門后面抓起一把棍子,抵住了謝婆子的胸口。
謝婆子本能地后退,“你要干什么?軍官太太欺負(fù)老人了?這還有王法嗎?”
“別倚老賣老,我還告你欺負(fù)孕婦呢,剛才你罵的話,我全錄下來了,讓大家伙都來聽聽你滿嘴噴糞,極其惡毒。”
謝婆子心虛,可她對這兩口子的恨,一時半會消除不了。
“全有(女婿),快來幫媽,把這個臭女人打一頓?!?
許淮寧一臉戒備。
光罵就算了,這怎么還要打?部隊是能隨隨便便撒野的地方嗎?
劉衛(wèi)紅抄起了一把板凳,“姐妹們,抄家伙呀,連咱家屬院的孕婦都敢打,這是無法無天了?”
別看平時有小打小鬧,背后也說閑事,可有事是真上啊。
在部隊上,犯了錯誤的無良潑婦想打軍嫂?
先過了嫂子這一關(guān)。
呼啦一聲,個個跑回家拿板凳,舍不得板凳的拿搟面杖,沖出來就開始攆……
只見三個人在前面跑,一群人在后面追。
男人跑的最快,“孕婦”邊跑邊卸“孩子”,瓶瓶罐罐拉了一地。
跑在最后面的謝老婆子,被人“趁火打劫”抽了好幾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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